周复礼眼睛一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信。
而赵玄樱几人眉头紧皱,带着武器的大批人马来太傅府?
他们为什么不知道消息?这里可是都洛阳,任何兵力行动都必须得到皇室的允许,不然非得出事不可。
“知道是什么人带的人马?”
林大娘脸色都白了,“听卖饼的赵大婶说,看着像是镇远大将军刘远,她曾经远远地见过刘远。”
镇远大将军刘远名声之盛,和骠骑将军赵玄武几乎不相上下,洛阳百姓认识他也正常。
只是林大娘声音一落,司马煜,赵玄樱,司马鹿鸣猛地站了起来。
“刘家那个刘远?”
大晋兵权有两份,一份在赵玄武手上,一份就在这个刘远手上。
但……镇远大将军,从他的封号就可以看出,他是远在外地镇守疆土的大将军。
“他好大的胆子,没有奉旨召见,他竟敢私自回洛阳?”
司马煜几人脸上黑得跟锅底一样。
这是完全不将他们皇室放在眼里。
刘远这人,能被老皇帝委以重任手握兵权,也的确是个人物。
并非大晋的权贵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但他心在大晋,一心为了大晋的和平安宁。
重要的也是这样一点,现如今司马煜要弄乱大晋,他虽然还不知道司马煜的计划,但周复礼这个祸乱之源却是肯定的。
而权贵之中,因为司马皇室始终不肯对怎么处理周复礼的事情表态,所以权贵联合起来,将镇远大将军请了回来。
在刘远看来,哪怕是死罪,为了大晋的安宁,他也得必须回来,因为也只有他才能制衡得住赵玄武,才能让皇室不再一错再错。
可以说,连死都不怕的这样的人,为了心中的正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人要么是伟人,要么就是疯子。
很显然,他还达不到伟人的程度,所以注定他就是一个疯子。
哪怕是周复礼,还是赵玄樱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人能疯到什么程度。
刘远私自回洛阳,还带着人直接来太傅府,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他这是要强行斩断祸乱之源,还大晋一个和平。
司马煜黑着脸,“朕倒要看看,这个刘远不顾皇室命令,要闹到哪一步。”
赵玄樱和司马鹿鸣的脸色也不好,哪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外臣私自回都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说他谋反都证据确凿了。
刘远的人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周复礼终于知道他的老师王雍信中的这个“逃”字是什么意思了,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要不是今天赵玄樱他们刚好被请到府上商议结盟的事情,恐怕今天就会是他的忌日。
刘远带着的人几乎是横冲直撞地进来的。
这个时候,周复礼不好出面,退到了幕后。
刘远冲进来的时候,也是一愣,没想到周复礼没有见到,倒是看到了坐成一排的赵玄樱,司马煜,司马鹿鸣。
眼中不由得沉了下来,他原本还有些不肯相信,提出均地制扰乱大晋的有皇室一份,毕竟皇室才是最大的权贵,但现在这个时候,皇室几人居然都在太傅府中,很多东西不用问,也都明白了。
赵玄樱他们是乔装打扮而来,所以刘远还真不知他们在此。
不过,这个刘远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慌不忙的上前见礼,“见过陛下,太后,王爷。”
而司马煜三日看着刘远身后的武力,眼睛开始变得冰冷,这些兵力可不是刘家府上那些维持府邸安全的府兵,一个个杀气四溢,因该是驻守边境的边军。
司马煜更是心情复杂,先皇逝去的时候私下里给他说过,之所以兵权一分为二,是因为刘远是先皇给他准备的制衡太后一系的筹码。
现如今,给他准备好的筹码站在了对立面,而以前的敌人反而站到了自己这边,先皇可曾想到了他留下的后手却第一个成了司马煜的阻力?
“好一个目无王法,目无皇室的镇远大将军,先皇将兵权交予你,你就是如此滥用谋私的?”先忍不住质问的赵玄樱。
刘远不卑不亢,抬起头直视几人,“先皇将兵权交给我刘某人,是为了保卫大晋平安,如今刘某所做之事也正是如此,从未辜负先皇的嘱托,也从未违背初心。”
现在只要处理掉一个周复礼,大晋就能平安,他有何错?
“别说周复礼只是小圣人,就算他真是圣人,如今的情况,也只能用来他来消除各国权贵的愤怒。”
“难道陛下太后和王爷,要亲眼看到诸国出兵我大晋遍地尸骸吗?”
如果是以前,赵玄樱和司马鹿鸣还真会考虑这个问题,至少处理周复礼的确能解一时之急。
但现在不同,司马煜答应他之后就让司马鹿鸣长子即位,这一刻无论什么原因,他们都必须坚定不移的站在司马煜和周复礼一边。
还没有等回应,刘远继续道,“周复礼在哪里?”
权贵联名传十万加急的飞鸿给他,就是为了让他回来处理此事。
司马煜突然冷声道,“朕可以告诉你,周复礼就在朕身后的书房,但今天想要越过这里一步,除非你和你的兵从朕身上踏过。”
嘶,连刘远都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又看了看赵玄樱和司马鹿鸣,脸上都是坚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