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伯在床上躺到半夜,才睁开眼。
醒来后,他又连连吐血,吓得一旁妻子女儿啼哭不止。
好在吐掉淤血后,林大伯就精神了许多。
他不知是林堤救回了自己,问道:“他们……难为你们了么?”
“爹,我们没事,是堤哥把咱们带回来的。”林素儿没有看到林堤殴打张家兄弟的全部过程,问道:“堤哥,你没受伤吧?”
林堤摇了摇头。
在大伯家坐了一会儿,林堤就回去了,也没问他们如何与张家兄弟起的冲突。
这晚,林堤也没了打猎的心思,早早睡下,打算明天去刘家堡子里给大伯买些补血益气的药。
但睡觉前,他还是脱掉上衣,在后院内坐足了两刻钟才回屋。
次日,天蒙蒙亮,林堤听到自家屋外有脚步声。
他心想:“这么早,会是谁呢?素儿最爱睡懒觉,肯定不是她。”
林堤听到那脚步声在大门外停下,随后又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
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卧房,去开了屋门。
远处,有道模糊的人影正在离开,那人影走路时还一瘸一拐的,看背影竟像是老田。
再往地上看,一只死羊躺在门口,正是他要送给大伯家的那只。
羊猎回来已经过了一天两夜,好在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倒还没变味。
微一凝思,林堤大概知晓了怎么回事。
将羊拎回家,林堤就出了门,打算买了药再回来处理羊肉。
林堤去到刘家堡子,现里面的人少了许多,堡楼前的守卫只剩下小猴儿和另外一名年轻的军士。
打过招呼,小猴儿兴高采烈地告诉林堤,就在昨晚,驻守刘家堡子的红巾军,汇合南边来的另一支义军,齐心协力,攻下了云宝县城。
云宝县的守军几乎死伤殆尽,达鲁花赤(居民六千户以上,为上县,设达鲁花赤一员,官职在县丞之上)被活捉,县丞县尹皆已被杀。
林堤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上,这云宝县的局势就有如此巨变,县城都易了主。
他想着,两股敌对势力只剩下一股,县城内外的老百姓或许能享受到来之不易的安宁吧。
暂时的安宁。
刘家堡子里就有药店,林堤听药店掌柜的建议,买了些当归、大枣、鸡血藤、熟地黄等益气补血的药材,以及一瓶活血散瘀的药膏。
回家路上,翻过郭村后面那座矮山,快到一线天时,林堤看见前面有三道熟悉的身影。
三个人的身材都很肥胖,是一对中年夫妇,身后跟着一名少年,那中年汉子手里,还拎着几只礼盒。
“又是他们!”
林堤一下子就记起来,那三人正是前后两次去大伯家看素儿的郭姓一家。
“看来,他们对素儿还没没死心啊。”林堤眉头一皱,快步从那三人身边走了过去。
回到磨盘村,林堤直接将药送到大伯家,又与大娘交代了如何熬药。
临走前,他连连眨眼向素儿示意,也不知她是否明白。
林堤刚回到家,素儿后脚就跟过来了。
“素儿,脑袋还疼么?”
林素儿昨天脑袋被打了一个大包,可把林堤心疼坏了。
“嗯~,还疼!”想到昨天所受的委屈,林素儿便泪眼婆娑。
“我买了药,来帮你抹上。”林堤让素儿坐下,取出药膏,用手指挑起,轻轻地涂在素儿额头包上。
“小很多了,过两天就能全好。”抹完药,林堤又问:“昨天,是张家兄弟抢咱们的羊吗?”
“是啊,他们可坏了。”林素儿将昨天林堤不在家时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昨天上午,林大娘来找女儿时看到了地上的野羊,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扛回了自己家。
回去路上,她逢人就炫耀,说这羊是自己侄子从山上猎来孝敬自己的。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张家兄弟耳朵里,张初九直接去到素儿家,趁着她爹娘外出干活时,把羊抢走了。
林大娘本就是个脾气爆又吃不得亏的主,她得知后,哪里肯干,单枪匹马去张初九家找他,他家里没找到,又去了张初五家。
据说,大娘一过去,就对着张初九破口大骂,又连着将张家另外两兄弟都损了一遭。
张家兄弟在磨盘村蛮狠惯了,又如何忍得住,张初九便打了大娘一巴掌,又将她踹翻在地。
后面跟来都大伯和素儿正好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气不过,要和张家兄弟拼命。
林素儿说:“他们都好狠,在我爹胸口锤了好多拳,又用力推我。堤哥,我头上的包是在墙上撞的,撞的可重可重了,当时我就晕了。”
林堤听完,心中五味杂陈,沉默良久。
过了好一会儿,林堤才说:“疼坏我素儿了,堤哥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嗯啊,我相信堤哥。对啦,你刚才一直朝我眨眼,有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