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福晋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了,身为妯娌,不管愿不愿意帮忙,与十四福晋将话说清楚并不难。
福晋这行径,的确有仗势欺人的意思。
殊不知,福晋还真没想过要仗势欺谁,而是她真的病的连床都起不来。
这些日子她又是与四爷怄气,又是与德妃娘娘怄气,又是与耿侧福晋,弘昼怄气,身子本就不好的她是病来如山倒,偏偏她又是个要强的性子,自不肯以如此憔悴的样子去见十四福晋。
十四福晋又等了一个时辰,却始终没见到福晋迎出来。
倒是四爷听说了这消息,打算叫钮祜禄格格陪着耿侧福晋前去与十四福晋说上几句。
可惜等着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刚赶到正院,却听说十四福晋前脚刚走。
十四福晋还是含着眼泪走的。
她离开了太子府,就直奔紫禁城而去。
十四福晋也知道如今事已成定局,若非实在没有办法,她哪里敢进宫叨扰德妃娘娘?
可惜啊,她虽进了紫禁城,却没能进去永和宫,如今永和宫门口不光有德妃娘娘的人守着,也有皇上的人,这些人拦着十四福晋不叫她进去,更是将话说的十分明白:“……福晋别为难奴才们,皇上说了,德妃娘娘正在病中,为了让德妃娘娘安心养病,大将军府上的人一律不得入内。”
十四福晋本就是含着眼泪进宫的,听闻这话是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德妃娘娘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一时间气的是直喘粗气。
身为妃嫔,她不敢说皇上的不是。
身为母亲,即便四爷是太子,她也能说四爷的不是。
一时间,德妃娘娘将罪责全部怪到了四爷头上,一会说四爷昨夜前去乾清宫不过是装装样子,一会说四爷没能劝劝皇上……说来说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四爷的不是。
***
太子府内的弘昼并不知道紫禁城发生了什么。
不过当他听说十四福晋离开太子府后又朝紫禁城方向走去,大概也能猜到紫禁城会发生什么,只微微叹了口气,与弘历道:“……从前阿玛是王爷时,我们担心,如今阿玛成了太子,我们也要担心。”
“好像人活在世上,不管处于什么境地,都是有烦心事的。”
弘历很少见到他有这般怅然的时候,笑着道:“弟弟,难不成你也有烦心事?”
弘昼认真想了想,继而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哦,我哪里有什么烦心事?”
“我在这里不开心个什么劲儿?”
()说着,他又开开心心吩咐起小豆子来:“是不是槐花马上就要开了?我记得大厨房去年春天做的槐花饭味道很是不错。”
“你每日没事儿时多去花园逛一逛,看看槐花什么时候开,去年我也就吃了三五日的槐花饭,今年我一定要多吃些,将去年的一起补上才是。”
小豆子连声应是,高高兴兴去花园去了。
弘历见状,只觉得弘昼是他所有认识的人中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人了。
他希望他的弟弟弘昼能一辈子这样。
可惜啊,弘昼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长了一张乌鸦嘴。
不过到了傍晚时候,小瓶子就说弘暟来了。
猛地听到弘暟这个名字,还有些许愣神。
说起来,他已许久没与弘暟有来往。
他还记得当年他,弘历与弘暟一起住在乾清宫,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只是随着他们年岁渐长,来往是越来越少。
所有的关系,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需要用心维护的。
如今的弘昼想起弘暟,因见面的时候太少,他甚至有点想不起弘暟长的是什么样子。
小瓶子正色道:“阿哥,奴才大概知道弘暟是因为何事过来,不如奴才将人打发走?”
弘昼却是摇摇头道:“不必了,请弘暟堂兄进来吧。”
很快弘暟就走了进来。
小时候弘暟当着弘昼的面是无话不说,甚至还因兄长不准他来找弘昼玩大哭大闹,如今他怕是已经忘了这些事,一开口就道:“弘昼堂弟,你近来可还好?我好些日子之前就想过来看看你的,却听说你们太子府客人多的很,所以就没有过来。”
“说起来,我们和弘历堂弟小时候一起还在乾清宫住了好些日子了!”
语气中带着刻意的讨好。
弘昼微微一愣,继而笑着道:“是了,弘暟堂兄可用过晚点?可要一起吃点?”
弘暟微微点头。
他是有求于人,若是与弘昼关系还如从前一样,他定二话不说开口,可这几年他与八叔膝下的弘旺堂兄等人关系更好些,与弘昼根本没什么来往,自然不好一开口就表明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