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相长,要的中正平和。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手上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范成明就更不指望了,他到底读没读完兵书,都是个未知数。
秦景定位是先锋,很多事知其然,但说不出所以然。
只能在武俊江和宁岩之间二选一。
所有人,包括宁岩自己,都把票投给了武俊江。
这其中有暗箱操作的嫌疑,但仔细一想,的确有道理。
论兵法造诣和领悟能力,武俊江的确强于宁岩。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比宁岩年轻,武艺也不如宁岩高强,却先一步拜将呢?
武俊江想骂脏话,但面对一众要么比他官高,要么比他能打的将领,只能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
自从杜松离开后,他就成了右武卫将领食物链的底端。
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委屈了。
吕元正自顾自将话题推进到下一阶段,实用性摆在第一,强调,“不用照本宣科,就讲实际战例,最好是近几十年的。”
宁岩补充道:“要不讲讲你打过的仗?”
武俊江铁青着脸,冷哼一声,“那倒不必。”
他打过的仗,若是打得好,旁人的夸耀自是不在乎;但若是被人挑出漏洞来,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段晓棠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假设,“万一我们讲了,当事人或者其子孙提出异议,他当时不是这么设想推理的呢?”
这种事不是没生过,高考阅读理解题,作者做题喜得一分。
你清楚,我清楚?
事实证明,作者本人就是不懂他的作品。他知道什么叫中心思想吗?知道什么叫诡异的光吗?
从那以后,高考阅读理解文章,就再也不选在世的作者的作品了。
吕元正犹豫一回,“这个……”的确有可能生。
干脆地把锅甩出去,“俊江,你看着办吧!”
众人各自散去忙碌去了,徒留武俊江在原地抓耳挠腮,无所适从。
段晓棠则来到了新批下来的营房中,周水生已经带着两个擅长面塑的火头军等候多时了。
周水生殷勤上前,问道:“将军,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段晓棠指了指外面道:“先去外面担两担黄泥进来。”
虽然段晓棠不把钱当回事儿,但也不至于奢侈到用面粉来做沙盘这种败家子才会干的事儿。
营中为了取暖做蜂窝煤,黄泥自然是不缺的。
伙头兵看不懂等高线图,只能依赖段晓棠的口头指导,将调和好的黄泥捏出山川起伏的形状,再根据实际情况,或增或减,力图精准。
第一天配合疏漏重重,连个基本模样都没捏出来。
山不像山像长虫,水不像水像蜈蚣。二者皆似在挑战地心引力的束缚与科学法则的枷锁。
段晓棠示意下属将木板上的泥胎全部洗掉,待擦干净后,用粉笔重新在木板以线勾勒山川河流,用圆圈代表城池军寨。
草稿打完后,再用墨线勾勒。
她本以为带两个伙头兵就能顺利完成,起步才知道困难重重。
孙安丰经过门外,被段晓棠叫进来,低头看着一块画着并州地域舆图的木板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