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道:“什么时候出结果?”
田甜道:“该出结果的时候自然出结果。”
田甜态度生冷,技术还是出众的,两天后给出的尸检报告。在报告中有一条是“早期急性缺血性脑细胞坏死”,田甜对此的解释是:“神经元变质一般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血液循环才生,死亡以后,生化过程就停止。也就是说,受害者不是立刻死亡,还曾有过一段时间呼吸。从神经元细胞缺血性坏死的状况来看,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小时左右。”
尸检结果与侯大利从血迹推导的结果非常接近,朱林拿到报告以后,立刻重启动案件,并点名让侯大利参加此案。
案情分析会上,侯大利按照朱林要求,在黑板上手绘了三维视图,梳理了现陈凌菲没有当场死亡的经过。
“血迹形态在重构建现场的过程中往往很有用,在此案中有不同的血迹聚集,大部分是中度血迹,包括咳嗽、头涂抹等等。墙上的血迹有抹痕,来自多个方向,有的地方出现叠加……从这些血迹我们就能看出受害者曾经有过移动,通过此点可以判断行凶时间和死亡时间并不简单相等。”
侯大利是入职刑警,面对一群经验丰富的重案大队老刑警并没有怯场,根据自己的现如实分析。
朱林以前曾经设想过由侯大利来办命案积案,当初只是设想,对侯大利真实能力并没有完全把握。此时听到侯大利分析血迹,其想法变得明晰起来。
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重案大队长宫建民安排道:“第三组负责重调查陈凌菲案。”
重案大队共有侦查员四十八人,下设八个探组和一个机动探组,两人搭档,两档一组,每组一辆警车和两台电脑,警用装备则按标准配备。
第三组组长李明满脸苦相。他手里还有一个入室抢劫案,若是重启陈凌菲案,人手实在是紧张。
朱林道:“李明,你是老刑警了,就别在这里愁眉苦脸。任务是一拨一拨来,有时紧有时松,这个我们控制不了。我知道三组人手紧,但是,我问你,哪个组人手不紧,哪个组没有案子,你说说?入室盗窃案已经有眉目,相对轻松些。把侯大利抽调过来,让他参加陈凌菲案调查。”
会议结束,李明将侯大利叫了过来,道:“你在二中队实习过吧?我们组刚从二中队调了李过来,你就和李一起办这件案子。”
侯大利喜道:“师父也调过来了?我在二中队实习的时候,他是我师父。”
李明道:“调令刚,他下午过来报到。你们两人熟悉,那就好。李大嘴和你负责调查陈凌菲案,有什么线索给我报告。如果需要增加力量,可以跟我讲,统一安排。”
下午,侯大利正在研究陈凌菲案时,李找了过来。李进来就是当胸一拳,道:“你这个富二代,还瞒着师父。”
侯大利笑道:“当时师父也没有问我爸是谁呀,我不能自我显摆吧?”
李在资料室转了转,道:“资料室是刑警队的冷板凳,与其在资料室,不如到二中队。我在二中队待惯了,挺不想来。重案大队缺人,一纸调令,我不想来也得来,鼻子压住嘴巴,我是没的法。”
侯大利泡了茶,端给师父。李闻了闻茶香,道:“这是你自带的茶叶,高级呀!支队的茶真是狗屎。”
侯大利从柜子里又拿出一罐茶,请师父带回去喝。李拿起茶叶,道:“这茶很贵呀。”
侯大利笑而不答。
“徒弟孝敬一盒茶,我还收得起。”李又道,“我是才调来的,你是二大队借过来的,李明把这案子丢过来,说明什么?说明李明对破案没有信心。虽然说行凶时间往前提了,可是其他条件都没有变,还是一头雾水。”
侯大利下定决心要侦破陈凌菲案。与杨帆案相比,陈凌菲案则有太多有用信息,若是陈凌菲案都破不了,那么更不用提杨帆案。
“师父,走吧,我们到陈凌菲家里看一看。”
“慌啥,我屁股还没有找到椅子。”
“屁股和办公椅都在,不会跑。但是时间拖得越久,办案难度就越大。”
“说得有道理。”
侯大利下楼,开着越野车到现场。
案以后,代小峰没有再进入房,房钥匙就交给了陈凌菲母亲。
侯大利和李来到案现场时,陈凌菲母亲已经等在门口。陈凌菲母亲是江州师范学院的副教授,书卷气很浓,神情严肃,眉头紧锁。她打开房门,道:“案后,没有人进来。我总觉得你们还需要来查看现场。谢谢你们,还记得我女儿的案子。”
侯大利携带了鲁米诺试剂和紫外线灯。在拐角楼梯处,他打开紫外线灯,能看到鲁米诺反应,血滴形状与卷宗上的基本一致。
李在客厅与陈凌菲母亲聊天。陈凌菲母亲聊着天,眼光不时朝向专心看现场的侯大利。半小时以后,陈凌菲母亲忍不住问道:“这个警官在查什么?有现?”
李道:“破案和科学实验一样,得反复研究。”
陈凌菲母亲摇头,道:“不一样。实验不会伤人。凶手杀了我女儿,我要给她讨回公道。”
侯大利终于收起了紫外线灯,又到门和窗前面用放大镜观察了一会儿,再来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