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巴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他可以想见接下来惨烈的景象,纳业将会被拉扯致死。
“我敢打赌,邑人贵族们从没用过这样的方式杀死过奴隶。”尼楚浑浊的眼睛看着即将上演的惨剧,“他们总是把奴隶粗鲁地一拳打死后丢到荒野里喂狼,我说的对吗?岗巴大摩师。”
岗巴猛地扭过头盯着尼楚,尼楚的话让他想起了被克吉葛丹折磨的阿朵。
“他们都说你为了成为克吉家的继承人才向克吉葛丹挑战,我不这么认为,”尼楚斜着眼看着岗巴,“对于一个感情丰富的邑人摩师来说,爱情才是他的软肋。”
岗巴的独眼红得吓人,“你还知道什么?”
“纠结于过去没有什么用,岗巴大摩师还是关心一下眼前吧。”尼楚大摩师回转过头继续关注行刑。
刑场的喧嚣声中,岗巴看到五个森多年轻后生把绳索扛在肩上,分别向五个方向用力拉扯,纳业的四肢被拉直和绳索成一条直线,另一条捆住脖子的绳子把他的脸勒成了酱紫色。
“用力,用力,用力……。”观众大声呼喊着为五个后生加油。
岗巴闭上了眼睛,垂下头,他不忍心看着纳业被人活活分尸。
“岗巴大摩师,这是你挽救他生命的时候。”尼楚把手搭在岗巴的肩膀上。
岗巴仍然低着头,心中在激烈地挣扎,是向威胁投降还是坚持骨气。观众的呐喊声停止,他慢慢抬起头,纳业的头像断线的木偶一样无力地垂到胸口,鲜红的舌头挂在口边。
尼楚的手离开了岗巴的肩膀,她摇了摇头,“真遗憾,你失去了第一次机会。”
“禽兽。”岗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台上向人群鞠躬的五个后生,他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仿佛刚刚成功获得了一次比赛的胜利。其他几个奴隶已经把头深深低下,就连一只昂的哇喇也不例外。
木台下的人们鼓起掌来,盘果头领和布隆大摩师微笑着对话,似乎在对刚刚采取的行刑效果进行交流,申加长子冲祖平竖起了大拇指,鼓励这种新鲜的死刑。安武长子面目表情地像座石像一样坐着,仿佛台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是这群把奴隶当做玩物一样消遣的森多人,竟然还要为他们炼铁?岗巴把他们每个人的脸都牢牢地印在脑海里,就算成了飘荡在濮国的游魂也不放过他们。
祖平捡起了木台上的石斧,拿在手里掂了掂,这次他又要玩什么摧残人花样?岗巴紧张地看到祖平走到了诺亚面前。
“不,不,不……。”岗巴看到祖平已经举起了石斧。
“第二次机会,”尼楚大摩师紧紧盯着快要哭出来的岗巴。“他的命现在在你手里。”
全场寂静,人们抬着头企盼着祖平手中的石斧落下,岗巴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你随时可以喊停。”尼楚的声音在岗巴耳边急促地响起。
“我——。”岗巴后半截话被祖平落下的石斧砍断。
石斧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砍向诺亚的脖子,咔嚓一声,石斧砍进了脖子,粗钝的凶器没能把一下子脖子彻底砍断,卡到了脖子里的骨头缝里。这下惹恼了高傲的祖平,他操起铜刀,对着已经低垂的诺亚脑袋一阵乱砍。鲜血飞溅到疯狂的祖平身上,脸上,很快他变成了一个血迹斑斑的屠夫。
“表哥,接下来看你的。”祖平有些得意地把石斧交给申加。
申加接过石斧,三两下就把诺亚的头劈了下来,头颅滚到了木台边缘停住申加大踏步走过去把头颅捡起来,冲着诺亚圆睁的眼睛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抬起脚把头颅踢到了观众群里,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唉,”尼楚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处决得这么快。”
岗巴慢慢扭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答应你。”
尼楚把两扇窗户关上,“岗巴大摩师说话算话。”
岗巴重重点点头,窗户外传来盘果头领洪亮的声音,“我宣布,今天的行刑到此结束。”
一片哗然和不满的叫嚣声响起。
“我说话也算话。”尼楚大摩师露出满意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