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当……多谢小姐挂怀!”刘进言语激动,手心里微微冒汗。
“你们到廊外看着些人。”方维仪吩咐倚翠、偎红离远些。
刘进立时明白她是有事要与自己交代,丫鬟一走,他便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刘管家为人机敏谨慎,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方维仪赞道,“过几日就是十月初一的寒衣节了。估摸着这些从鹿邑来的人,定会在看过寒衣节的祭司活动之后再离开。”
刘进连连点头。
“秦家那个女孩子,我不想看到她活过寒衣节。”方维仪冷冷说道。
她此时的神情语气,哪里像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子?
刘进心里咯噔一下,“可世子那边……”
“你这些时日不在府上走动,大概不知道。鹿邑又来了位李大人,与世子不和。李大人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他不喜欢秦家那女孩子。他说了,若不能为他所用,就……”方维仪在刘进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刘进微微蹙起眉头。
方维仪轻嗤一声,“你莫不是怕了?”
刘进立即表忠心,“但凡是大小姐的吩咐,便是刀山火海,小人也不敢犹豫!”
方维仪微微一笑,“刀山火海,我又怎舍得你去呢?”
她这几天夜里,都在李静忠的房间里。身上褪去了青涩,倒是多了妩媚妖娆之气。她眼目含情的说出这话来,刘进听的身子都软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十月初一的寒衣节,在济阳郡也算是个比较隆重的节日了。
届时会有上百艘的画舫沿河而下,画舫上有各式祭祀的表演。
民众有钱的就付钱坐上画舫,近距离的看画舫上的表演,实在付不起钱的,也能跟着在河岸上一堵舞姬们的风采。
拔得头筹的舞姬,还有丰厚的奖赏。
英王世子和李静忠在鹿邑的时候,就听闻过济阳郡的寒衣节盛况。
许多被举荐如鹿邑的舞者都是在寒衣节上崭露头角的,甚至还有些被举荐的官员。也是在寒衣节上以声乐惊艳了众人的。
既遇上这盛况,英王世子自然不肯错过。李静忠倒也不急着走。
提前几日方郡守就安排好了三只奢华的画舫,并拣选了表现突出的富贵人家的小娘子上船跳舞。
秦良玉也被安排在中间那艘最大的画舫上。
英王世子,李静忠和江简来都被请上最大的画舫。
“姑娘压轴上场,这会儿还能在船舱里休息一会儿,奴家去前头帮忙了。”安排舞姬们上场的娘子交代一句,就匆匆离去。
秦良玉换好了衣服,等在算作后台的船舱里。
听得外头鼓掌喝彩之声,秦良玉有些激动紧张。
以往她都是在岸上看寒衣节的盛况的,她在岸上艳羡着别的小姑娘能在画舫上跳舞,以祭祀神灵。
她人小,挤在岸边。有时候连舞姬们的衣裙都看不清楚,只能瞧见那画舫的华丽,听人谈论着画舫上的奢靡。
如今她竟要在这最大最漂亮的画舫上跳舞了!
秦良玉又先前走了几步,倚靠在一处无人的船舷上,看着正在台上的小姑娘们。
“秦姑娘……”
秦良玉听得似乎有人唤她,只是乐声震耳欲聋,她听不甚清。
在她左右扭头去看的时候,忽有一道风冲她背后而来。
秦良玉猛然一惊,她立即向后抓去。
自打开始练气,江简来夸了她精进以后,她觉自己的力气越的大了。
而且反应也愈敏锐,她劈手握住一双手腕。借势一推。
那本要推在她身上的手,收不住,被船舷一绊,整个人噗通落入了水中。
秦良玉立着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里的人。
那人起起伏伏,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前头太热闹,乐声响彻天空,竟无人觉这里有人落水。
秦良玉盯着那在水里起起伏伏的脑袋看了片刻。
“倚翠,你不在你家小姐身边好好伺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秦良玉揶揄道,“瞧瞧,还贪玩儿落了水,这深秋水冷的,衣服吸了水很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