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佳明珠倒是意气风。
她坐在国师府亮堂堂的花厅里头,整个人看起来年轻无比,风情万种。
秦良玉作夫人打扮,便是说她们是姐妹,只怕也有人信。
“正打算明日回去看望阿娘,没想阿娘今日就来了。”秦良玉行礼说道。
“我不来看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明日去向我辞行呢?”梅佳明珠冷冷问道。
秦良玉张了张嘴,“阿娘……不高兴?”
“哈,这话问的……我就这么一个独生女,要去边关作战,我还得兴高采烈的欢送她?”梅佳明珠说话间,眼眶就红了。
“阿娘……”秦良玉有些心惊,“阿娘别哭啊……我,我和简来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她不劝还好。这么一劝,梅佳明珠立时呜呜的哭了起来。
“来鹿邑,这么久,也就刚刚过上平安顺遂的日子,不用整日的提心吊胆……我原想着,送算能舒舒坦坦的享几天清福,可没想到……你竟要离我而去!”
秦良玉张了张嘴,劝慰的话没说出口,她又闭上了嘴。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去凑什么热闹?你是能上马作战,还是能指挥调度?”
“阿娘……我不会和简来分开的……”
“那就把你娘独自一个扔在鹿邑?”
秦良玉又闭上了嘴。
一旁的廖梦行忍不住道,“祖母不是还在鹿邑吗?祖母把梅佳姑姑当亲女儿的,姑姑若是无了,常去廖家也好啊!”
梅佳明珠看了廖梦行一眼,“梦行,你也替我劝劝玉儿,她与你不一样,你自幼习武,打小玩儿着战马长大。她连战场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你说她去能干什么?说不得还会让国师分心劳神。”
“姑姑千万别这么说,玉儿可厉害了!”廖梦行站在秦良玉身后,力挺她。
开玩笑,秦良玉若是都去不成了,那她就更没希望了。
梅佳明珠见廖梦行不给她帮腔。转而言道,“再过几日,你舅舅们就要到鹿邑了,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认识一下。”
“我留在鹿邑,等着和舅舅们相见?是为了等着舅舅们感激我?还是为了什么?”秦良玉轻笑了一声,“阿娘不用留我了,我与简来都说过,此生再不分离了。”
秦良玉态度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梅佳明珠嘴皮子磨破,不过是激的她越的坚定。
“你……”
“阿娘就算要说我不孝,这事儿我也不能按阿娘说的办。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秦良玉缓缓说道。
梅佳明珠眉头皱的紧紧的,恨恨看着女儿。
秦良玉面上带笑,温温润润。
梅佳明珠见劝女儿不起效,索性拂袖离开,她行至二门口,回头对秦良玉道,“你不必送了,今日你送我,后日又要我送你,左右都是离别,我就没有与亲人好好生活的命!别叫我离别伤情了。你回去吧!”
梅佳明珠蹬了马车,见秦良玉退进影壁里头,她立即又唤车夫停了马车,“去问问,国师可在府上?”
江简来此时正在书房里头,和冯捷竹青几个说话,安排鹿邑既五灵山的诸多事宜。
梅佳明珠缓缓往外院的书房而来。
江简来听说丈母娘来看他,微微一愣,“去请玉儿……”
“禀庄主,梅佳夫人正是见过了夫人,才往这儿来的。”随从禀道,“梅佳夫人说。是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您说。”
冯捷竹青等人,立即起身,拱手告退,出了书房。
江简来虽傲气,但对自己的丈母娘,他还是十分恭敬客气的。
“母亲请上座。”江简来颔道,“不知母亲有何指教?”
梅佳明珠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身上。这男子,她第一次在济阳郡见的时候,就知道他的不凡。
这样的男子,世间能有几个。女儿能嫁于这样的男子,并得他看重倾心以待。
本该是一个做母亲的,最为满意,最为欣慰的事情了。
“国师,我知道你有本事。”
“母亲称呼我简来便可。”
“不敢,国师主意大,连圣上都要听国师的,我不过是个寻常妇人,岂敢对国师不敬?”
江简来抬头,狐疑的看了一眼梅佳氏。
以前这丈母娘对自己也是和蔼可亲的,怎的今日,这么大怨气?
“你知道我与玉儿。一路从济阳郡,到鹿邑来有多么的不容易。她最艰难的时刻都走过去了,终于可以在鹿邑享享清福,做做太傅,过上受人崇敬,无忧无虑的日子!”梅佳氏道,“你得是有多么狠心,如今就叫她放下鹿邑的一切,跟你去边疆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