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的只是为何母亲不愿提起这歌而已,她不唱这歌已经好多年了,因为长大的她不喜欢这歌的曲调和歌词。
秦良玉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看着那被竹青打昏的黑衣人,专注的唱起了歌。
梅娘立即抬手捂上了耳朵。
铃铛和竹青听了片刻,也连忙捂起耳朵。
廖家人见状都跟着效仿。
秦良玉的声音轻柔好听,飞过的夜鸟都落在枝头收起了翅膀。
廖家人一时看向秦良玉,一时又看着地上那人,精神片刻不敢放松。
廖家大公子小声贴在二公子的耳朵上问道,“那人已经被打昏了,这么唱歌有用么?用不用先把他弄醒啊?”
旁人都捂着耳朵,听没听到大公子的话。也不一定。秦良玉倒是听得清楚。
她心里原本就不甚确定,这歌是爹爹教她的不错,可她那时候不知道这歌还有这样的用处啊?
而且她小时候唱这歌,也没有见身边的人有神游天外,问什么答什么的情况呀?
许是她现在练气小有所成,这歌的曲调简单歌词多为重复,可偏偏唱在她口中抑扬顿挫的,十分好听,并不叫人觉得厌烦。
大公子不信真有歌能叫人意识涣散,唤醒潜意识的,见地上那黑衣人一直没什么反应,他索性放下手,绕有兴致的听秦良玉唱歌。
秦良玉将一歌词多为重复的歌,唱到第三遍的时候,她自己都略有些失望灰心了。
她正要停下,却见母亲眼睛明亮的看着她,好似坚信她能做到。
秦良玉不由握拳,这点事情都不能做到的话,日后医治母亲,为江简来破劫的时候,她就确信自己能做到了么?
记得铃铛说过,练气者,先要有不灭的信心。
秦良玉深吸一口气,清空心里的杂念,沉下心来,她再次开口,却只叫人觉得,她身上的气势都有些不一样了。
地上的黑衣人慢腾腾的,像是被人扶着一般,竟自己坐了起来。
他眼睛仍旧是闭着的,可当真坐的直,像是习武之人盘腿练功一般坐着。
在场之人皆是惊呆了,纷纷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那黑衣人。
众人再看向秦良玉时的表情就更为惊诧了,惊诧之余,似乎还有那么一些些的畏惧?
“大哥,你看这人,他是不是真的……”二公子拿胳膊肘撞了撞大公子。
大公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二公子狐疑的借着灯笼的光,往他家大哥脸上看去,只见大哥睁着眼睛,表情怔怔。
二公子拿手在大公子眼前头晃了晃,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般,一丝反应也没有。
二公子正欲告诉旁人,却见祖母已经上前一步去问那黑衣人了。
他闭上嘴,盯紧了黑衣人。
“究竟是何人派你来廖家?”
“李大人。”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哪个李大人?”老夫人追问一句。
“李静忠李大人。”黑衣人语气平平,毫无情绪。
老夫人按住胸口,喘了一声,大丫鬟要上前扶她,被她抬手制止了,“前几日来我廖家,欲图毁那盆嘉兰的也是你么?”
“不是我。”
“是李大人派来的人?”
“不知道。”
“李大人派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那盆嘉兰是不是真的长势喜人,若是真的,就毁了。”
院子里一片安静。
廖老夫人接下来的话,就显得特别的空旷,“李大人为什么要毁了那盆花?”
“八皇子想借一盆花和廖家走的更近些,李大人不希望看到八皇子如愿。”黑衣人语气平直的说道。
铃铛轻哼一声,“一个比一个小人!”
秦良玉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铃铛因为一盆花而受了暗算,此时心里一定是憋满了气。
“事情都问明白了,这人怎么处置?”二公子问道。
廖老夫人轻咳一声,“大郎。你把他绑起来,明日送去京兆府,就说夜里行窃,被我府上家丁抓到。”
廖老夫人话音落地,大公子却是反应全无。
二公子连忙拿肘使劲儿撞他,可是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表情整整然的,像是失了心魄一般。
“他……他这是怎么了?”廖老夫人见状,大惊失色。
本欲离开的秦良玉她们,也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