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李燕娘打断他的话。
秦钟磬微微一愣,“什么?”
“你看清楚动手打昏你的人,是秦姑娘?”
“呵,那是我的女儿……我也只盼着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李燕娘看着秦钟磬,一语不。
“我真是没想到……”
“不可能是她。”李燕娘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生硬冷漠,“是你认错人了。”
“做爹爹的,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愿相信是她……”秦钟磬抬手抹了抹眼睛。
“她晌午连饭都没吃,一直在我院子中站着,落了一身的雪,她都一动未动,只求我能好好教她跳舞。”李燕娘当着众人的面,语气冷清,“难不成她有分身术?”
秦钟磬没料到李燕娘会这么说,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燕娘,你为何要偏帮她?我没有告诉我你,她是怎样的人么?这个孩子她……”
“是,你告诉我她不忠不孝,为了荣华富贵,可以连脸面尊严都不要。在济阳郡和英王世子不清不楚,如今又说自己是国师的女人。说自己汗颜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李燕娘冷冷一笑,“你说的这些,我都去会亲自考证。”
秦钟磬木木呆呆看着她。
“但你说,今日打昏你的人是秦姑娘,那绝不可能。我以人格担保,她一直在我院中。”李燕娘说完,回过头看着众人,“一个女孩子,她的名声有多重要,大家心里都清楚,今日我李燕娘把话放在这儿。”
所有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屋里屋外安静的落针可闻。
“倘若秦姑娘当真如传言里说的那么不堪,不管她背后的靠山是皇后娘娘,是八皇子,还是圣上!我都会把她从我的教室里赶出去!绝不教她跳舞!哪怕是要把我赶出皇家学馆,我也在所不惜!”李燕娘说。
“她若不是那种人呢?”人群里的廖梦行忽然高声问道。
“她若不是,我便收她为关门弟子,把我所学所知倾囊相授!何人再敢坏她名声。叫我知道,我定舞到天昏地暗,也要咒他不得安宁!”李燕娘掷地有声。
院子里惊得仿佛能听见落雪的声音。
舞乃是巫的谐音,巫能诅咒,能祝福,这是大陈人默认的。
跳舞能带来好运或是厄运诅咒,也是大陈百姓都相信的。
李燕娘比秦钟磬来到这学院里,要早得多得多。
众人对她的品性颇为熟悉,她这几句话这么一说,众人看向秦钟磬的目光就有些变味儿了。
“燕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秦钟磬说。
李燕娘根本不看他。提步就往外走。
“燕娘,燕娘!”秦钟磬着急起来,被床榻边的脚踏绊了一下,险些栽倒。
李燕娘回头看了他一眼。
秦钟磬立时满目委屈深情。
“说话走路,都要看清脚下。”李燕娘道。
她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秦钟磬的房间,见秦良玉果然还迎着众人各色打量的眼光,挺直了脊背站着。
“女孩子就应该这样,不管外面有什么非议,只要你自己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当挺直了脊背做人!管他旁人说三道四!”李燕娘声音不小。
秦良玉还没来的及回应。
廊外却立时传来一片叫好之声,“说得好!”
秦良玉心头暖暖的。她更好奇江简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爹爹会一口咬定了打昏他的人,就是自己呢?
秦良玉一直憋着心中好奇,直到李燕娘考教了一番她的基本功,以及她对跳舞,舞者的理解和认知,才让她离开。
且向来从不离开学馆的李燕娘,竟和她一起出了宫。
学馆里的先生们,每个月都有两张特别的条子,能够拿着条子进出宫门。
李燕娘的条子攒了好多,今日总算是用上了。
“先生要去哪里?学生送您一程。”秦良玉说,国师府的大门车。就停在宫门外,她因还要为圣上和三皇子医治,不必一直住在学馆里。
李燕娘看了她一眼,“我说要去打听你的过往,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秦良玉微微一愣。
“不用你送我,我认识鹿邑的路。”李燕娘说完,叫宫门口的小太监给她备了一辆小马车,赏了那宫人一些钱财,就坐上马车走了。
“她打听什么?跟谁打听?”铃铛一面扶秦良玉上车,一面好奇问道。
秦良玉摇了摇头。这些不重要,她知道其实李燕娘的心已经偏向她这边了。
她更好奇的是,江简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有,到底是谁把爹爹打昏的?
“是他自己。”江简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