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出什么事了?”
看清来人面容后,韩锋忙问。
田小芽焦急地道:
“韩大哥,隔壁睦仁坊张屠户家,有八个学徒突然横死,衙门派人来唤尸匠验看尸体,爷爷已经先一步过去了,他让我来通知你。”
韩锋闻言,吃了一惊。
这几月既无灾荒,也无瘟疫,即使在人命不值钱的大乾朝,突然有八个人暴毙,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我这就过去,你们回店里等着,不要乱动。”
韩锋吩咐道。
二人点头答应,“韩大哥,千万小心。”
“我知道。”
此时正当半夜,雒京城已经开始宵禁,宽阔的大街上,黢黑无人。
韩锋提着一盏孤灯,疾步而行。
凭借着尸匠的腰牌和衙门送来的宣令,一路上畅通无阻。
行不了多时,便至睦仁坊。
穿过戒备森严的坊门,韩锋在衙役的带领下,向张屠户的院子奔去。
道路上不时有戒备的衙役经过,举着火把来回巡逻。
早该休歇的百姓们,此刻却家家亮灯,户户张牖。
门窗后面,探出一个个脑袋,不安地四处打量,时不时窃窃私语。
“张宅到了。”
领路的衙役指着一座大宅道。
韩锋抬头一看,不由得暗叫一声土豪。
原来,这张屠户把着几家大馆子的供肉渠道,是附近有名的财主。
他家的院子几出几进,占地甚广。
房屋盖的宽广大气,更有花园楼阁,亭台馆榭,真不逊于官绅府邸。
如今礼法废弛,倒也没人说他逾制。
韩锋一脚还没踏进张宅,就听见阵阵叫骂之声传来。
“真他妈晦气!这群瘟鬼死哪里不好?非得死在老子家里!”
庭院之中,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正在破口大骂。
他身上只穿中衣,敞胸漏怀,黢黑的胸毛扎里扎煞,十分惹眼。
大概是刚从睡梦之中惊醒,因此分外暴躁。
不问可知,这男人定是张屠户了。
院子里,四面守着光文县的衙役,李双成作为睦仁坊的土着,自然也在其中。
他看见韩锋,眼前一亮,连忙过来招呼道:
“韩师傅,你来了?”
“李二哥,死者现在何处?”
“就在偏院卧房之中,冯大夫怕是时疫作,正在那里烧药草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