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关切地道:“师父,您没事吧……”
卫九渊摆摆手:“无妨,释摩罗比我伤得更重,我闭关七七四十九天即可运转痊愈。释摩罗即使能在城内藏住,没有个十年八载,他也——呵呵,十年八载,他恐怕活不了这么长啊。”
韩锋心中一惊。
血手圣佛释摩罗?明教四大魔王之一?
原来卫九渊是被他所伤。
苏烈道:“《天相诀》融汇三气,堪比绝地天通之前的修仙大术,释摩罗外道宵小,如何能与师父并肩称雄?”
言语之中,颇为自傲。
卫九渊轻轻摇头:“明教传自波斯,历经千年,教中秘法众多,不可轻视。我闭关之后,你们要多加小心,务必将释摩罗揪出来,让他不能为害大乾。”
“弟子遵命。”
苏烈见卫九渊面露忧色,问道:“师父,您还有什么吩咐?”
卫九渊沉吟片刻,方道:“八王府地宫的事情,就交给冯雪去探查吧,她古灵精怪,也许会有所收获。你需要坐镇大理寺,总览全局,金獒做事踏实,有什么临时任务,分配给他即可。雷鸣这小子素来无赖,就让他盯着那些江湖人吧。我拜托那位韩小友的事情,也殊为紧迫,你让风儿去跟进——”
“让风师妹去帮那个姓韩……韩先生?”
苏烈吃了一惊,着急地劝道:“师父,师妹做事任意妄为,不计后果。沈东阳一案看似事小,实际却关乎北方九道和江淮一道的党争,其中凶险异常,我怕风师妹处理不来,还是我去吧!”
苏烈说的大义凛然,韩锋却心中暗笑。
兄弟,太直白了。
卫九渊却仿佛没有听出苏烈的言外之意,他只笑了笑道:
“风儿再小,也已过了双十年纪,该让她独自闯荡一番啦。我本以为还能再护翼她几年,没想到……唉,总归是少年子弟江湖老,你也别太勉强了。”
说完闭上眼睛,默默运息打坐。
苏烈无奈,只得退出了石室祠堂。
大理寺大师兄离开后,幻雾镜子中的画面,变得几乎一动不动。
只有盘腿打坐的卫九渊,吐息流转的鼻息之中,或冷或热、或雷或风,似乎有淡淡的天相变化。
除此之外,镜子上恨不得写上一行字——非静止画面。
韩锋退出监控,慢慢消化获得的信息。
雒京之内,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不仅有叶火龙这群邪教徒释放瘟疫,还有受伤的魔王血手圣佛藏匿其间。
佛子舍利传说引来的江湖之人,每天在城中打打杀杀。
仿佛是嫌这些还不够乱一样。
朝堂之上,党争更是越演越烈,眼看就要杀的血流成河。
本以为沈东阳之死是结束,没想到仅仅是开始。
“老沈啊,看来咱俩的孽缘还没结束。”
韩锋无奈笑道。
也不知此时的老沈神识是否已经消散,他还有没有意识?
韩锋通过车窗,看着道路两旁的行人,如此安静祥和的雒京,以后恐怕是越来越少见了。
“嗯?”
他忽然皱起眉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道路两旁举办丧事的人家,似乎多了许多。
一路行来,至少看见十几家门楼上挂着白幡。
送葬的队伍更是一支接着一支,尾相连。
在马车拐入安乐坊附近的街道后,韩锋甚至迎面撞上了一支送丧的队伍。
几十人身穿丧服,哭哭戚戚。
道路两旁的行人们赶紧退到墙角,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黑天娘娘保佑,保佑我家无病无灾,不遇瘟疫……”
韩锋翻身下车,拦住一位行人:“马四哥,这是怎么了?”
那姓马的路人正埋头赶路,本不愿闲聊,见问话的是韩锋,才止步道: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韩师傅啊!最近在哪财啊?好几家财主找你当大了,你都不在。”
“去衙门办点事情。这是谁家的丧事?”
“丰足坊包财主家的老五,年纪轻轻就没了,听说是遭了瘟疫。”
马老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