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了？”
医生又道：“顾总，这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顾维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眼眸看向怀中因为疼痛而有气无力的漂亮小猫，一时间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犹豫些什么，只是面色复杂的将托着柒迟后腰的那双手又搂得更加紧了一点儿。
柒迟额头间的冷汗浸湿了刘海，漂亮的脸蛋呈现一种病态的惨白。
他两根瘦弱的手指攥着顾维的衣袖，出一抽一抽的哭泣声。
“好了，都取出来了。”
伴随着子弹落入量杯的清脆声音，最后一枚子弹终于被取了出来。
医生帮他将伤口缝合，断断续续关照着注意事项：“伤口不能进水，这半个月来不要剧烈运动，要好好休养。。。。。。”
柒迟没有说话，他彻底晕过去了。
直至深夜，手术结束。
病房内，药水顺着输液管流进了他的体内。
病弱小奶猫乖乖躺在病床上休息，潮红的小脸有种别样病态脆弱的美感。
或许是之前见到的柒迟都是性格嚣张恶劣的小恶魔，顾维猛然现这样受伤而昏迷不醒的小混蛋。。。。。。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傲娇，却同样令顾维移不开眼。
顾维的眉头紧皱，他小心翼翼伸手贴了贴柒迟的额头。
感受到小猫逐渐平稳的呼吸后，顾维这才悄然离开房间。
棕熊公司的幕后老板被查出来了，是柒迟。
当初VaLe公司的竞拍会也是柒迟搞的鬼，同时这只漂亮小猫也是害得顾维忙活了好久的罪魁祸。。。。。。
顾维的残忍和狠戾所有目共睹的，否则他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他优雅、贪婪，唯利是图。
他也曾经将竞争对手逼得倾家荡产，走投无路后跳楼自杀。
可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救柒迟呢？
甚至明明前不久他还是无比的厌恶着柒迟，连带着和柒迟同处一个空间都觉得被污染了空气，怎么短短一个月内他对柒迟的看法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应该。
至少不应该违背自己的原则出手相救。
可是当顾止在看见柒迟浑身是血、窝在自己的怀里颤抖的那一瞬间，顾维一贯引以为豪的冷静彻底失控。。。。。。
这一刻别说是出手相救了。
活了二十六年，他第一次这么担忧焦急过。
。。。。。。
没过一会儿，病房的门又被悄悄推开。
顾维拿着个退烧贴，小心翼翼的将蓝色的退烧贴敷在柒迟的额头处。
“别走。”
漂亮小猫在迷迷糊糊拽住了顾维的衣服，含糊不清的小奶音令人心软：“疼。。。陪陪我。。。。。。”
他把顾维当成了温漠。
因为之前他生病的时候，温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顾维：“。。。。。。”
“你知道我是谁吗？”顾维又问，话里莫名有种危险的含义。
柒迟动了动唇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维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回答不出来的坏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柒迟吸了吸小鼻尖，小半张脸在被窝里拱了拱，绵长的睫毛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珠：“可是，我是病人诶。。。。。。”
那说话的声音又软又轻，简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维本想帮他擦拭掉睫毛上的泪珠。
结果他的手刚刚抬起，后者软乎乎的脸颊就主动凑了过来，贴着他的手蹭了蹭，堪称笨拙般的讨好。
顾维突然就狠不下心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顾维轻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他先是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接下来的时间，顾维干脆将工作搬到柒迟的病房里来处理。
他坐在不远处的沙上处理公务，床头柜前刻意调暗的台灯落下昏暗的橘光，厚重的阴影打下来，精致的五官轮廓愈立体，像是造物主爱不释手的作品。
临近深夜，顾维才处理完了一天的工作。
他头疼的扶了扶额，站起身拿起了一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