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晕眩了两秒,他转头一看,身旁有个半裸的男人背对着他,后背宽阔,腰身劲瘦,从上到下的肌肉弧度优美,恰到好处,形成了完美的倒三角。
昨晚的片段一点一点地从记忆深处浮起。
被酒精蒸腾了的自己,拼命地抱住了一根浮木,词不达意地诉说着自己的苦闷;
……
庄泽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惨白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酒后乱性了,和床上这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从知道自己性向开始的那一刻,他就一直秉承着宁缺毋滥的念头,却在昨晚被酒精破坏了个干净。
然而,初初的震惊之后,一种隐隐的畅快淋漓从心头浮了上来。
这二十二年来,他一直善于隐忍克制、谋定后动,今天终于也离经叛道了一把。
从床上坐了起来,庄泽一看自己,整个人都光着,幸好,身体好像被清洗过了,除了后面的疼痛,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流下。
他诅咒了一声,在床尾找到了自己的裤子,从皮夹里翻出了一叠纸币扔在了床上。
“好了,昨晚辛苦你了,你技术还算不错,”他的声音顿了顿,冷冷地道,“不过,把这件事情忘了,对你我都好。”
床上的人伸了个懒腰,翻过身来半支起脑袋,一脸闲适地看着他。
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着了火。
如果说刚才是震惊,那么,现在则是天塌地陷。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庄泽整个人都僵住了,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脑中一片空白。
“程……程董?”
他喃喃地问了一句。
程青放舔了舔唇,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想不到啊,庄泽,你居然对我这么热情,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呢?你知道的,我向来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从庄泽的脸庞一点一点地挪了下来,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味道,最后停在了那双大长腿上,“你的滋味,只怕我一时是忘不掉了,你说吧,该怎么办?”
在那道几近灼热的目光下,庄泽强自镇定穿上了裤子,随后又从被程青放压着的被子下找回了自己皱的像抹布一样的衬衫,穿好后从上到下扣上了纽扣,这才有了一些安全的感觉。
“程董……这是个误会。”他挤出了一丝笑容,“你该知道的,我昨晚喝醉了。你这样趁人之危,有失你的身份。”
程青放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的个子比庄泽高了一个头,眉眼一如既往地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也丝毫不避讳他几近赤果的身体,几步就到了庄泽面前。
“庄泽,昨晚是你抓着我不肯放,”他似笑非笑地道,“在门口一直亲我,我推你进去的时候你还抱着我哭了,让我不要走……”
如果地上有个洞,庄泽会毫不迟疑地选择钻进去。
然而没有。
“你是不是不相信?”程青放挑了挑眉,“没关系,我们可以去看酒店的监控。”
“不,不用了,”庄泽终于面无表情地挤出一句话来,“就算我缠着你不放,你也可以把我打晕了扔进房间,还可以把我塞进出租车送回家。”
“我怎么舍得呢?”程青放笑吟吟地道,满意地欣赏着庄泽快要扭曲的表情,“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昨晚被你在电话里被你气得心肝都疼了,没想到这么有缘分,眨眼就在蓝域碰到了,这让我怎么舍得对你动粗?”
庄泽投降了。
他早就该明白,论不要脸,他比不上程青放,论阴险狡诈,他更不是程青放的对手。
“程董,你就别戏弄我了,”他放软了声调,有些低声下气地道,“昨晚怎么说都是你占了便宜,我们把这件事掀过去了,好不好?”
“我叫程青放,不叫程董。”程青放的眼神冷了下来。
庄泽愣了一下,硬着头皮道:“程……程青放。”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程青放看了看手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过两天再来找你。”
程青放穿好衣服叫了早餐,这才施施然地离开了房间,离开前还特意拿起了庄泽的手机,扫描微信二维码,互加了好友。
“这样方便一点,也省得你总是脸皮薄,不愿意联系我。”程青放拍了拍庄泽的脸,“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我能第一时间看到。”
庄泽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他这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倒在了床上。
那里有种难以启齿的疼痛,他刚刚是硬撑着和程青放对峙的。
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失个身吗?大男人矫情什么?
更何况,程青放的技术的确不错,他昨天也享受到了,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个强势的一号,但放眼整个际海市,能在程青放面前强势得起来的,只怕一个都没有。
程青放阅人无数,这一次的意外在他的情史上只怕连记上一的资格都没有,没几天就会忘了,他用不着瞎担心。
……
庄泽在心里来回安慰了自己几遍,拿出手机调出了刚刚加了好友的程青放,扫了一眼他的资料。
昵称叫“程风而行”,朋友圈半年可见,只了一条公司年会的九宫格,别的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