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时候,庄臻那伙人不满足于这样的欺凌了,想了个奇的玩法,找了个人来演戏,和庄泽交朋友,那个人就是裴俊逸。
当时庄泽孤僻自闭,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朋友,裴俊逸以看不惯庄臻的名义接近了他,对他嘘寒问暖,帮他出主意对抗庄臻。
几句廉价的关心、几样不值钱的礼物,让孤独的庄泽感受到了友谊的温暖,他几乎立刻就把裴俊逸当成了生死之交。
裴俊逸要买游戏装备,他二话不说拿出了零花钱;裴俊逸要通宵打游戏,他翘课夜不归宿陪着;他把心底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裴俊逸,最后甚至为了裴俊逸和庄臻那伙人打了好几架。
期末考试时,他的成绩一落千丈,从全年级前十掉到了中下游,还因为打架被记了一次大过。庄祁安知道了以后,把他吊起来用皮带抽了一顿。
然而,身体的痛苦根本不及精神上的万一。
第二天,他知道了他“唯一的朋友”是庄臻的小,是裴家的小少爷。
“只有像你那么蠢的人才会被骗,你以为人家会和你这样的私生子交朋友吗?你看看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配和我们称兄道弟的?裴俊逸忍了你一年,总算可以看到你这样的蠢样了……”
那一群少年人笑得前仰后合,各种刻薄恶毒的话从嘴巴里爆出来,一刀刀地割在庄泽的身上,裴俊逸也在其中。
自此之后,庄泽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孤僻得好像哑巴一样。初三期中考他在成绩再次挂尾之后,没日没夜地悬梁刺股,终于在神奇地重回到了第一梯队,考上了市重点际海一高,把庄臻和那帮狐朋狗友甩到了身后。
上了高中后,噩梦还没有结束。
庄祁安花钱把庄臻买进了一高,裴俊逸也因为竞赛加分被一高录取,裴俊逸故技重施,恬不知耻地又来和他交朋友,最糟糕的是,他在高一时现了自己性向,正彷徨无依的时候,被裴俊逸察觉了。
那一阵子,他每天都生活在隐私被公开泄露的恐惧中,要不是后来裴俊逸和庄臻6续出国,他又认识了简徵和鲁呈安,可能他就要崩溃了。
“为什么……我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这么恨我……”庄泽无意识地自语着。此刻的他,好像独自一人被遗弃在了深海,每一秒都有被惊涛骇浪吞噬的危险,他努力想要抓住什么,就算是一根浮木也好。
“小泽,你乖一点,要替妈妈争气。”
“你这么没出息,不是我庄祁安的儿子。”
“庄子,我得去陪顾聿行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
他张了张嘴,想要把这些人一个个地都挽留下来,可是,他的声音却好像被封住了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迷迷糊糊中,有一丝暖意袭来,他本能地就往来源处贴了过去。
温热的唇一下下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脖颈上,身体被轻柔地抚摸着,被需要、被温暖的感觉渐渐驱散了那种恐惧。
他猛地睁开眼一看,程青放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昏黄的灯光中,程青放看起来有点狼狈,眼底有血丝,脸色也有些青白,衣领歪斜着,上面还有褐色的污渍。
“你总算醒了。”程青放长吁了一口气。
庄泽看了一眼床头的钟,居然已经半夜一点了:“我……我怎么了……”
“你烧得很厉害,我喂你吃了两次退烧药,还一直帮你物理降温,要是再退不下来,我就要叫救护车了。”程青放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我程青放也有照顾病人的一天。”
“谢谢……”庄泽的脑子还有点迟钝。
程青放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道愠怒:“庄臻他们对你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调查报告上虽然记录了一庄臻和裴俊逸欺凌过庄泽的行径,但具体因为年代久远不可考了,程青放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居然让向来冷静内敛的庄泽这样失了常态。
庄泽呆了片刻,垂下眼睑。
昏睡前的记忆涌上心头,眼底的软弱渐渐褪去了。
他冷笑了一声:“你去查啊,你程老板不是无所不能吗?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
程青放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
刚才那个烧得迷迷糊糊的庄泽,让人心疼;现在这个精神气十足的庄泽回来了,让人头疼:“庄泽,我伺候了你整整七个小时,伺候亲爹妈都没这么尽心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
“原来你要我的好脸啊,你程大老板说一声就好了,”庄泽干脆地问,“笑容要几度的?三十度还是六十度?我去拿把量角器来,可不能弄错了,省得程大老板一不合心意就去挖我家的祖宗八代。”
作者有话要说: 程青放:小家伙总算又会怼人了。
程青放: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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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想要分手的十九天
程青放这算是明白了,庄泽这烧是真的退了,说起话来这么刻薄。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
哄一哄吧。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背着你去查你的过去,”他爽快地认错,琢磨了片刻又道,“这样吧,我弥补一下这个错误,要么我帮你收拾庄臻和裴俊逸,你是想让他们断手断脚还是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