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才是最好层次的引诱,让被诱者,无所觉察。
沈氏将杯子递到她跟前,语气带了些不耐烦:“请吧。”
说时迟那时快,孟知语的手抓过她的手腕,绕到她身后,都是一瞬间的事。不过一瞬间,她便被人扼住了咽喉。
孟知语在她耳边低语:“皇后娘娘似乎有些意外,今日我死,是民心所向,但是阿幸不是。你得保证,放阿幸出宫,保她性命。”
沈氏感受着喉咙的压力,只能点头:“我……我答应你。”
孟知语笑道:“空口无凭的道理,娘娘应该明白。”
沈氏咽了口口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手,生怕她用力。她点头:“我可以写下来!一道旨意!”
孟知语不置可否,只是将她的胳膊肘拧到背后,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制服住她。她感到一种痛,却只能被她推着往前走。
孟知语单手写了一张旨意,而后从头上拆下一只簪子,从她指尖划过,留下一条血痕。
血流出来,留了她满手。而后她的手被孟知语按在那纸张上。
一气呵成之后,孟知语松开了手,快步走到桌边,将那杯牵机酒一饮而尽。
杯子底座磕在桌子上,沉闷一声响。沈氏胳膊还痛得她面目狰狞,转过头来,看着饮了牵机酒的孟知语。她感到一种狰狞的满足感。
孟知语并不看她,而是安静地坐下来。
牵机酒的毒性很强,毒很快,人的五脏六腑都会感到痛楚。
与这等痛楚比起来,沈氏觉得自己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她揉着胳膊,忽然笑出声来。
一群宫人在外头候着,只听见皇后娘娘意外的笑声。
有血从她嘴角渗出来,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她感到痛苦。从五脏六腑,到血液,都延续着痛苦。有许多事情从眼前一闪而过,她看见了十四岁跳舞的孟知语,孟知语在陈祝山面前跳舞。
那舞姬说,跳舞要跳给最爱的人看,才有意思。
她想起她这一辈子,如同一朵枯萎的花,对一切都没什么兴。唯有两桩事,得以生机。
其一桩,恨。
其二桩,爱。
她只好恨着陈渊,这其实是不必要的。她唯爱着陈祝山,凭着这一点爱意,给孟知语一点养分,让她活得不像一朵死去的花。
·
皇后仪仗浩浩荡荡来的时候,经过王芙的宫殿,她看见她们朝着栖霞宫去。王芙挣扎片刻,还是差人赶紧去通知皇上。她直觉事情不简单。
但是从皇城,到天坛,快马也得半日。
陈祝山那时祈福结束,一切都很顺利,他下了祭坛,却忽然觉得心慌。
这心慌无从而起,他却没来由地想起知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我今天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