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明明只差两岁,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再者说,穿书就穿书,还给他年龄都整小了,他本身可是比暴君大两岁的。
他心中所想全部传到祁折耳中,大反派不由抬眸看过来。
小世子坐在石块上,苦着脸眉毛几乎皱成八字,手上无意识的揪着身边野草,自然流露出茫然懵懂的神色,透着股童稚感。
他想离反派远点。
祁折骨子里很有几分恶劣顽性,若说方才仅仅是勉强因为银狼答应长明的建议,这会儿听到云暮秋的心声后,他却实打实的打定主意要和小世子一路同乘马车。
况且,云暮秋此人疑点重重,留在身边,借助那莫名的心声,或许是道能够利用的变数。
祁折:&1dquo;就按长明所说,让骁卫快些把银狼带来。”
影卫领命,身形鬼魅般从原地离开,飞快掠走。
祁折视线将将收回,方才还坐在三步远外的云暮秋殷殷坐近,&1dquo;陛下,我睡觉很不安分,会磨牙打呼噜,你能接受吗?”
语气里吓唬人的劲儿,简直要融成实质,张牙舞爪得像只炸毛小狗,他可能意识不到自己这副模样能让人一眼瞧出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犹在唬人。
祁折微微侧过脸,示意他继续说。
云暮秋以为他被打动,再接再厉,&1dquo;既然接下来我们俩要同乘一座马车,那我吵到你的话,你肯定会介意吧?”
&1dquo;陛下天潢贵胄,素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何必要跟我挤在同一座马车受这种苦呢?您说对吧?”
【快点给我一个肯定回答,说对。】
&1dquo;对,”看到小世子眉眼抑制不住的惊喜,祁折话音顿转,&1dquo;世子殿下不愿与我同乘马车?”
云暮秋顾不得对错,连忙摆手,&1dquo;没有没有,陛下人中龙凤,我能与陛下同辇,可谓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岂敢不愿。”
【对,不愿意,再说一遍,不愿意!】
他口是心非的说话时,嘴角习惯性向下撇了撇,将他心不甘情不愿奉承的行为昭彰显著。
祁折嗯了一声,施恩般开了口,&1dquo;既如此,朕便暂且忍忍,许给世子这份福气。”
云暮秋:&1dquo;&he11ip;&he11ip;?”
【谁稀罕啊!这福气谁爱要谁拿去。】
世子嘴角一弯,咬牙切齿的拜谢皇恩,&1dquo;多谢陛下,陛下当真是人好心善呢。”
祁折假装看不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听不见他心里气冲冲的怒斥哀嚎。
*
天色已近午时,长日高悬,阳光夺目,落在身上带起几分燥热,人影渐渐往树荫下聚集,只有云暮秋坐在树影交错的光亮处。
江南无冬日,盛春似初夏,野地里林草红花,难得的晴朗天里虫鸣鸟叫,好不热闹,忽而传来一声惊呼。
&1dquo;陛下!慢些。”
云暮秋打盹儿的脑袋顿时支棱起来,下意识找寻祁折身影,大反派干嘛了?
离他五步远外的大反派,依旧没有表情,只是云暮秋莫名的感受出他情绪很温和,神色似乎也有几分柔色,平静如古井的眸底浅浅泛起涟漪,一圈圈荡漾开,专注的望向来者。
他好奇的转过头,还没看清就见一抹银灰身影度极快的扑到祁折身边,兴奋的高声嚎叫&1dquo;嗷呜~嗷”。
云暮秋睁大眼睛:【哈?什么东西?等等,我没眼花吧,狼?!】
银狼高大威猛,身长近有八尺,背部中央的毛色偏灰,由中向四肢散开的毛色若月华澄萤,尾巴蓬松到尖端又带有一抹灰。
因着心情愉悦,银狼的尾巴开心摇晃起来,竖直的耳朵向两边张开,伏低身子仰头看祁折,冰蓝眼瞳装满面前的主人。
&1dquo;嗷~呜”好想你哦小折。
祁折把狼脑袋拥入怀中,沉默而安静的汲取它身上沾满的花草清香和血肉下跳动的勃勃生机,感受到僵冷的血液一点一点回暖。
银狼低低的从喉咙里嗷呜出声,埋头在他怀里蹭蹭,像是安慰他似的。
野地吹来细风,混着春日的清甜气息,树下玄色身影神色静谧的拥着银狼,衣袂轻舞拂过尖利的狼爪,尾巴停了停摇晃的动作,它收起利爪。
千万不可以把小折的衣服弄坏呀。
【我!】
祁折后知后觉,心神微动,朝声音主人投去视线。
云暮秋简直嫉妒得眼睛跟草一样绿,直勾勾盯着祁折怀里的银狼。
【大反派居然养狼,还是这么帅的银狼,又拉风又装逼,我真的要抑郁了,我穿的什么书?作者呢?我要去暗杀作者!】
闻声,祁折从吸狼的气氛中清醒过来,稍有些讶异,他以为依云暮秋的胆小程度,见到银狼可能会被吓着,严重点,甚至被吓哭。
没想到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
祁折不过讶异一瞬,转而想起云暮秋那些异想天开令人震惊的心声,他忽然意识到,云暮秋的胆小只在于他惜命,怕死。
其他时刻,他大多都是抱着奇探求的目光去看待事情,自信又乐观的面对突状况,甚至是,无比笃定又期待他的以后。
以后。
祁折坐直抚摸银狼的脑袋,神色不像动作表现的那么温和,冷寂如同西域冰山上苍凉的雪,两个字从心底辗转至口齿间萦绕,陌生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