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宫里,淑妃最初还能镇定地陪着孩子们玩儿,看到璟晔和曹氏来了之后,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呼着。
可惜六皇子还未满周岁,偶尔能蹦出几个含糊不清地“俩(娘)”、“滴(爹)”、“几几(姐姐)”,璟晔也就逗弄了一小会儿,看着六皇子一副笑眯眯地流口水,还要张牙舞爪地抓璟晔的手,也就没有再逗弄的心思。
娜仁陪着璟晔玩了一会儿,璟晔就说想去景文殿看五姐姐。
这会儿也不用跟谁说道,淑妃也坐立不安着,一手牵着娜仁,一手牵着璟晔,就往景文殿去了。
今日女傅们还是教习的一段三字经,教过了含义和领着背诵一段后,文茵也跟着磕磕巴巴地背了一段。
和前几日比是有进步的,不过还要继续努力。
下学后,文祺和文茵打了招呼,再跟璟晔、淑妃打了招呼,风一般地回去了。
娜仁莫名地想起去岁二公主骂她的话来,突然心里一乐,若是叫二公主见着文祺,那可不得累死她?脑子里没点儿墨水儿,怕真是连骂人都不会骂了。
接了文茵往回走,天阴沉地更厉害了。乌云翻滚,天际昏暗,风也越吹越猛烈。
淑妃怔了怔,突然心头涌上一阵狂喜,敢情还得是皇后娘娘啊!
凤仪宫里。
“娘娘,您再使把劲儿,就快了,您再使使劲儿啊。”
说话的正是瞿嬷嬷,她是这次接生稳婆之,年纪,资历,样样都摆在那里,另外四个稳婆也不敢不听。这四人中,有三人是给璟晔接生过的,她们欢喜来凤仪宫接生,6暄仪也用地安心。另外一人虽是第一回给皇后接生,但能经过内务司的层层筛选,定然不是什么本事没有。
“外面。。。。。。是什么动静?”6暄仪死死咬着牙,极慢地说了这么一句。
“回娘娘,”6英睨了一眼窗外:“是雷声。娘娘您洪福齐天,腹中的孩子一定贵不可言。您再坚持坚持,六公主还等着您呐。”
顾不上许多,6暄仪点点头,再次跟着瞿嬷嬷的指挥,规律地呼吸着。
“娘娘做地很好,坚持住,快了快了。来,您再跟着奴婢,呼——吸——,很好,娘娘再来一次,呼——吸——”。瞿嬷嬷沉稳地指挥着6暄仪。
记不得这样的呼吸做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6暄仪始终紧紧地提着那口气,不让它消散。
窗外又是两声惊雷响起,乌云压顶下,白昼如同黑夜。6英陪在6暄仪身边,余光瞥见产房门口的帏帐掀起一角,一个人影阔步走近6暄仪的身边,6英一愣,却也只能换个位置。
“陛下。。。。。。”6暄仪且惊且喜,想要劝他出去的话被疼痛掩盖过。
“朕既是进来了,便要陪着你和孩子,亲眼看见母子平安。”赵昀坐在嬷嬷搬来的绣墩上,取了帕子给6暄仪擦拭过额头上的汗,然后又反握着6暄仪的手在他手背:“别怕,要是疼你就抓我的手。”
如此,又不知过了多久,6暄仪已快要撑不住那口气时,听得瞿嬷嬷一声‘出来了’,紧接着是一声响亮地儿啼声,瞿嬷嬷忙欢喜地对帝后行礼:“奴婢恭喜陛下,恭喜娘娘,生下了嫡子。”
瞿嬷嬷话音刚落,瓢泼大雨倾洒而下。
“好好好,”赵昀连道三声好字,笑起来时都能瞧见眼尾淡淡的褶痕,甚至连被6暄仪抓住的手都隐隐颤抖:“快给朕抱抱。”
瞿嬷嬷笑道:“陛下莫急,待奴婢将小皇子清洗干净,称过体重,就抱到您手上。”说罢就福身下去了。
“您又不是第一回做父亲了,还这么高兴么?”6暄仪看着赵昀喜不自禁地模样,也伸手摸了摸赵昀的脸。
“朕说地不错罢?梦也好,事实也好,不都一一应验了?”赵昀激动地起了身:“朕这嫡子,天命所归。”
“暄仪,辛苦你了,朕必不会让你此番辛苦白费,”赵昀道:“你好好歇着。”
6暄仪一怔,也就反应过来赵昀话中之意。
赵昀出了产房,外面也都跪了一地,赵昀抬手唤起,瞿嬷嬷正好抱着清洗干净的嫡子过来,红色龙凤呈祥的襁褓,那样喜庆的红色,落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是鲜艳夺目的。
“传朕旨意,皇后生育的嫡子乃天命所归,以上绵宗社之祥,懋隆国本,下慰臣民之望,今以嫡出皇九子为储君,择吉期以备皇太子册封典仪。着海内蠲免赋税,大赦天下!”赵昀怀抱嫡子,郑重宣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储君可真是腾龙下凡,众望所归啊。”不等起身,邓远再次堆着满脸地笑恭贺。
“好!再传朕旨意,阖宫上下赏一年俸银,凤仪宫上下再赏一年俸银,接生稳婆等每人赏黄金百两,白银五百两,太医院上下再赏一年俸银。”
邓远领着诸人再次谢恩。
旨意传遍了宫中各处,倾盆大雨也渐渐转小,6暄仪也不困,收拾了一番,就又被抬回了椒房殿内。
赵昀再次抱着小小地储君进来看望6暄仪时,脸上地笑也是丝毫不褪:“暄仪你看,咱们的储君生地多好。”
6暄仪抱在怀里看着这个睡熟的小家伙,和璟晔一样,有着两撮黑黑的胎,小脸有点红,皱巴巴的,但清秀干净,和赵昀一模一样的鼻子,嘴巴。
“麒儿足足有七斤,比璟晔要重。”赵昀的眼睛一刻也没从孩子身上移开。
“麒儿?”6暄仪奇道:“是乳名么?不过这孩子是男孩儿,比璟晔重不是正常么,再说,他身上的担子重,身量儿太轻哪能行?”
赵昀颔笑道:“就是这个理。麒儿是朕取地乳名,取麒麟者,仁兽也的吉祥寓意,亦主太平、长寿,咱们的孩儿一定是担得起的。”
又依依不舍地陪着6暄仪母子一会儿,赵昀就被请了出去,这么没完没了地说话可不是个事儿,就是6暄仪精神也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