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踩到了她的底线,那就怪不得她不给面子了,风幸幸登时火冒三丈,用力一拍桌,扬声冲门外喊:“来人!送客!跟前台说一声,以后都别放她上来,免得疯狗乱咬人!”
疯狗?!
居然骂她疯狗?!
霍母脸都气绿了,挥手就要给风幸幸一巴掌,想好好教训教训她,还没过门就耍起威风了,往后还怎么拿捏?
风幸幸这张脸,连她爸妈都舍不得打,凭什么让一个泼妇打?
截住霍母扬起的巴掌,风幸幸恶意地使了点儿力道,疼得霍母嗷嗷直叫。
“反了你了!松手!你给我松手——!”
风幸幸却没听,反倒把人拉近了些,冷声警告:“我劝霍夫人还是客气点,嘴巴别这么臭,动不动就问候别人父母,哪天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死都不知道。”
她是真火了,眼神利得有些吓人,气势严严实实压过霍母一头,镇得霍母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只抖着嘴唇看着她。
她未来的不幸皆因霍家人,风幸幸根本就不想再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而这个贪婪又恶毒的老太婆,多看一眼都怕瞎掉!
甩开她,风幸幸示意门口的助理立刻把人带走。
“霍夫人,请。”助理侧身拉开了门。
霍母手腕还疼着,见讨不到半点便宜,只能狠剜风幸幸一眼,虚张声势地放狠话:“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以后别跪着求我帮忙让从淮回心转意!”
这话荒唐得令人笑。
风幸幸抱着胳膊,冷眼看着霍母:“放心好了,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跟你儿子在一起,拜拜了您!”
第19章嫂子?她这么快就成了薄应雪……
霍母来了这么一出,风幸幸的心情被搅和得一塌糊涂。
被恶心到了是一回事,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提到了她死去的父母……
于是无心继续工作,离开公司准备出去透透气。
下午三四点,街上很空,风幸幸开车一路顺畅地驶过商务区上了高公路,一个小时后抵达近郊陵园。
这里是南城周边风景最好的一处地,曾经被开成休闲度假区,可惜过了起初那几年的热乎劲儿,这里就极少有人光顾,于是改造为陵园,专为有钱人提供清静舒适的长眠地。
“风小姐?”陵园的工作人员见了她,有些诧异,“好久不见。”
“啊…是……”风幸幸垂下眼睛,给出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借口,“公司有点忙,抽不出身……”
工作人员不疑有他,理解地点点头:“您一个人操持那么大的公司,着实辛苦。”
风幸幸含糊地应一声,很快岔开话题,随便寒暄了几句,她去选了两束百合,快要走出大堂的时候,又折返回来,站在一排排的花架前纠结了足足一刻钟,最终终于下定决心,又伸手拿了一束。
今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没有清明时节冰冷的雨,但面对毫无生息的墓碑,心情还是一样沉痛。
来到父母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夫妇对着她慈爱地微笑。
她的心情因此而好起来,却也因此而更加难过。
“爸妈,好久没来看你们了,对不起……”她将花束奉上,蹲在墓碑前低声说着话,“风氏很好,最近我在试着做出一些创开拓项目,我会把公司变得越来越好,不会让爸妈的心血毁在我手里……”
她顿了顿,这才开始吐露一些无法和旁人说的心里话,“最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和霍从淮在一起并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所以我和他分开了,往后不会再做出这这样的蠢事……”
向爸妈虚心承认自己的错误后,她准备说第二件事,只不过刚开口就卡了壳,嗫嚅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叹口气,有些心烦意乱地抱住自己的膝盖,低喃:“我和薄应雪…吵架了……”
说完她想到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好像也常说这句话。
妈妈总会笑着揉她脑袋,告诉她“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这么生气,这说明你们感情好呀!”
她每次都愤愤跑开,气妈妈居然帮着薄应雪说话,然后抓了薄应雪送她的抱抱熊狠揍,想象是在揍他那张讨厌的脸,心里誓,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可惜每次她的誓言都没持续过一天,薄应雪总能精准无误地买了她当下最想要的东西送她,害她每次都没骨气地跟他和好。
但以前那些矛盾说起来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而这一次……
也许再也不会和好……
不过,时隔这么多年,她终于认同了妈妈的那句话。
这么愤怒这么难过,是因为……她在意薄应雪……
赖在爸妈的墓碑前说了好久,风幸幸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爸妈,下次再来看你们,现在……”她朝着陵园的另一个方向望去,目光闪烁了一瞬,很快坚定下来,“我要去向应月哥坦白一件事。”
-
说起来,她已经两年时间没来看过薄应月了。
墓碑上的照片依然清晰,是记忆中他对她笑着的样子。
她很想他。
一直都很想。
当年刚出事那会儿,她隔三差五就往陵园跑,跟爸妈说话,跟薄应月说话,有时也会跟薄叔叔应阿姨聊上几句,说薄应雪有她照顾,让他们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