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心里明白,可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却接受不了。
霍从淮面色紧绷,沉声道:“周砚,这是我的私事。”
“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但作为小,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既然已经结婚了,就好好跟嫂子过日子,别再做后悔的事,就像当初你执意和风幸幸退婚一样……”
最后那段话让霍从淮浑身一颤,霎时间又跌入后悔的漩涡。
如果……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
他绝对不会和风幸幸解除婚约。
他会如期和她举行婚礼,与她成为夫妻,至于温苒……只在偶尔的间隙里回忆两人曾经拥有过的美好时光就够了。
他不会和家里闹僵,不会失去风氏的助力陷入举步维艰的困境,不会受到旁人的嘲笑,更加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他的女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却什么也做不了……
推开手边空了的酒杯,他直接捞过酒瓶,仰头猛灌下半瓶,末了,擦掉唇边酒渍,自嘲一笑:“放心,就算我想做后悔的事也做不了,风幸幸不是温苒,她就是个骗子,她从头到尾就没爱过我,又怎么复合……”
风幸幸不爱霍从淮。
——这话周砚早从风幸幸口中听过,如今冷不丁听霍从淮也冒这么一句,好奇心再次被勾起。
“她从没爱过你,那当初为什么还要跟你在一起?甚至答应要和你结婚?我真的搞不懂。”
那晚解开秘密的震惊和愤怒随着酒精细枝末节蔓延全身。
霍从淮高高抬手,将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玻璃碎片伴着残存的酒液四溅开,昏暗的壁灯下,他眼睛通红,一字字咬牙切齿。
“为什么?”他笑起来,自己都觉得讽刺,“因为……我才是那个替身!”
周砚哑然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再追问,霍从淮却不愿继续说下去。
他抓耳挠腮好一会儿,见对方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放弃。
“既然你和风幸幸不可能复合,那就好好跟嫂子解释一下吧,免得她胡思乱想,怪罪人家风幸幸是小三,多不好啊!”
“什么意思?”霍从淮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眼,“温苒怪罪幸幸是小三?”
“啊?你还不知道啊?”周砚说着捂了下自己的嘴,一脸懊恼,“这事儿都传开了,我以为早就知道。”
霍从淮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说清楚!”
“这不最近风幸幸律师函在治那些乱传谣言的人吗?就是因为流言都传到嫂子那儿去了,嫂子跑去找风幸幸兴师问罪来着……”周砚看着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也渐渐弱下去,总觉得自己不小心坏事儿了,“嫂子她…没跟你说吗?”
霍从淮没回答,一言不地起身离开。
等在外面的司机见他今天出来得意外早,猜测着问了句:“霍总,是要再去一趟公司?”
霍从淮坐上车,猛地甩上门,冷气四溢——“回家。”
第5o章他想要私占她的野心从来不曾……
霍从淮到家的时候温苒正坐在沙上听胎教节目,住家阿姨在厨房收拾碗筷,空气里残留着饭菜的余香,令人安心惬意。
这样的气氛被开门的巨响打破。
温苒吓了一跳,扭头朝玄关望去。
就看到最近又开始加班应酬的丈夫竟然提前回来了。
“从淮?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吗?砂锅里鸡汤应该还温着,我去给你盛一碗……”她一边说一边往那头走,直至两人距离缩短到三步之遥,她才瞧清丈夫脸上的表情——如门外灌进来的风一般,冰冷凛厉。
气氛不太对劲。
温苒正想问丈夫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愉快,却被霍从淮猛地扣住手腕,近乎粗暴地给拉到了卧室。
门砰地关上,挡住阿姨错愕的目光。
“从淮?生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会伤到宝宝!”
温苒没见过这架势,整个人都傻眼,又急又怕。
“宝宝”两个字唤回霍从淮几分理智,他扫了眼温苒隆起的肚子,终于松开她的手,只是脸色依然冷着。
“你去找过风幸幸?”
冷不丁抛来的一句质问让温苒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反问:“她跟你说的?怎么说的?”
这回答……
看来周砚得到的消息不是谁信口胡编,温苒真去找过风幸幸。
证实这件事后,霍从淮表情更加难看,都顾不上家里还有外人在,扬声呵问:“你找她做什么?!还污蔑她是小三,温苒你是不是有病?!”
从认识以来,他还没用过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不是他们的感情不被霍家接受他被逐出霍家的时候,不是他们婚礼遭到旁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也不是他为了她事业受挫陷入困境的时候。
是他们终于排除万难成为了一家人后,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距离就拉远了。
明明也才两个季节的变迁,怎么好像隔世了一般,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依偎在一起,她也不确定他的心在她这里。
她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太害怕失去他,所以才会冲动之下去找风幸幸说那番话,他不去关心她这么做的原因,迎头迎面就是难听的责骂,一副为风幸幸兴师问罪的架势,他是不是忘了他到底是谁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