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簌又想起靳睿。
这些年在帝都,她越是想要振作起来、越是想要自立更生,就越是现人与人之间的能力差距如此巨大。
当年靳睿轻描淡写的“有一些小投资”、他看似慵懒的豪气、看似漫不经心地把自己养成阔少爷的财力。
这些都太难太难达成了。
他那时候才17岁。
很多人27岁、37岁、甚至57岁,可能都无法达到那样的生活水平。
黎簌自认太笨拙,追不上靳睿的步伐。
她的生活经验不足,又没有聪明到能把脑子里学会的知识变现。
以前老听人家说,上了大学就好了,那个谁谁谁上了大学之后自己能赚多少多少钱,可厉害了。
黎簌也是尝试着自立后才现,那些被拿出来炫耀的,都是个例。哪怕大学毕业,没办法在社会完全立足的人,也比比皆是。
她尝试过去刷单,也尝试过去街上传单。
是经过很久,才开始慢慢摸到赚钱的门道,去做家教,经人介绍去培训机构做固定兼职老师,又辗转认识了其他儿童机构的老师,成为儿童机构招生活动的策划人之一。
哪怕是这样,她赚的钱也不过杯水车薪。
也曾经焦虑过,怕自己忙碌一场,到最后仍不能实现财务自由。
最终真的沦为木偶,过着被嫌弃被指使的生活。
害怕,但也还是没放弃。
不过她现自己怎么努力,也没能达到靳睿那种阔绰的程度。
甚至买回泠城的火车票时,她还稍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买个硬座。
毕竟回泠城后,她还要继续攒钱,把房子买回来。
靳睿真的是个太过优秀的人。
黎簌这样想着,昏昏沉沉又进入浅眠。
再醒来时是凌晨,天色微亮。
她现在已经不用完全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了,尤其是大三之后,不再为钱的事情过分焦虑,也对姥爷的猝然离世稍有释怀,睡眠渐渐好起来。
一切都在好转。
黎簌靠在硬板卧铺上,闭着眼睛。
姥爷,您看,我虽然不够坚强勇敢,也不够聪明有能力。
但我做到了,我已经在好起来了。
我还会更好的,请您一定要放心。
到泠城时,已经是隔天下午。
可能是刚去帝都那阵子哭得太多,又总是吐,这些年她的胃始终不太好,火车上的泡面才慢吞吞吃了三分之一,已经完全吃不下了。
正在纠结是否要扔掉时,乘务员从过廊走过,“泠城快到了啊,泠城快到了,下一站到泠城站,有泠城下车的旅客准备下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