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最终道:“这里,是你的出生地。”
没有什么人是无缘无故凭空出现的,顾客慈当然也有过去,只不过是他不记得了。
或许是主神剥夺了他的曾经,亦或者是顾客慈自己选择了舍弃软弱。
顾客慈将身上的轻纱罗裙褪去,换上了石青色的外袍,轻声嗯了一声,语气仍旧淡淡。
见顾客慈是这样的反应,雪貂也将自己团成了毛团赌气窝在窗沿上不吭声了。
……
晚膳时分,顾客慈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见东方不败,在临出门前,窗沿上沉默了好几个时辰的雪貂忽然开口:“别太招惹他,你会后悔的。”
顾客慈脚下一顿,转身过去走到窗前,弯腰抬手用手指头难得温情地点着雪貂的毛脑袋:“就你这核桃大点的脑子,见天的操心谁呢?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个屁!”雪貂抬头十分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你就跟那猫逗蛇一样,手欠得慌。”
“大人感情的事小孩子别乱说话。”顾客慈拍着雪貂的脑袋,用力薅了两下雪貂头顶细软滑溜的毛,“我之前不都说了么?他可是我一眼就相中的人,清心寡欲这么些年。既然退休了,我这个老男人想试试看招惹个合眼缘的处一处不过分吧?”
雪貂皱着鼻子质疑:“是谁刚才还说不在意东方不败喜欢谁的?”
“我现在是不在意,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大家都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顾客慈笑得很是和善温良,看着雪貂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又无理取闹的孩子,“若是哪一日中意了,我再一条线一条线的慢慢掐干净也不迟。”
雪貂为这种奇葩的感情观无语凝噎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怕不是个渣男吧……”
顾客慈笑眯眯地弹了雪貂一个脑瓜崩让坐在窗沿的雪貂一个后仰掉出窗外,等到雪貂捂着脑袋爬起来的时候,能看到的就只是顾客慈消失在门廊拐角处的背影了。
——
东方不败因为阴寒内力冲击体内经脉的缘故晚膳只是夹了几筷子便放下,站在旁边伺候的婢女低头候着大气也不敢出,顾客慈倒是端着碗吃得香,丝毫不在意东方不败看过来的目光和房间内诡异的气氛。
待到顾客慈吃饱后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东方不败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放下筷子后还敢继续熟视无睹吃饭的男人,眼神微冷:“吃完了?”
顾客慈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主院的饭菜,味道好了不少。”
那是自然,日月神教是江湖势力,并不像京城江南的那些达官贵人讲究精致膳食。
可是鲜少有人知道东方不败其实幼时在江南长大,任我行做教主他得势初期东方不败并不敢显露出吃食上的偏爱。直到做了教主大权在握才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
只可惜如今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曾经喜爱吃的东西尝到嘴里却再也吃不出那记了很多年的味道。
东方不败摆手示意将膳食撤下,待到侍女们鱼贯而出,顾客慈伸出手示意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迟疑了一瞬,将自己的手腕伸过去,垂眸掩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杀意。
顾客慈对别的或许不那么敏感,但是杀气这种助眠圣品……
抬眸看了眼桌子对面的东方不败,顾客慈似模似样地切脉琢磨了一会儿,实则控制自己的力量化作一丝菁纯的内力在东方不败体内悄无声息游走了一圈:“两个方法,一个治标,一个治本。”
“何为治标,何为治本?”东方不败谨慎问。
他自然希望一劳永逸彻底根治,但走火入魔并非寻常病痛毒药,这是葵花宝典功法残缺带来的隐患,东方不败心里很清楚,只要他一日修炼葵花宝典,那么即使顾客慈治好了他这一次的走火入魔,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治本的法子夫君应当清楚,治标嘛……”顾客慈十分正人君子地收回搭在东方不败脉搏上的手,“便是每三、啊不,每日由我为夫君以内力推拿按摩,通过皮肉渗透全身经脉,调理夫君体内阴寒的内力。”
顾客慈并不会切脉问诊,但是东方不败并不知道,东方不败只知道他身体的特殊情况但凡是切了他脉象的人都应当看得出来,此时见顾客慈一副毫不在意仿佛没什么大事的模样。顿时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有些涩然,却也松了口气。
只是听了顾客慈的话之后,东方不败的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东方不败:“若只是内力调理,每日调息便可。”
顾客慈歪着头想了想,嘶了一声:“夫君居然可以接受你我内力在夫君的体内纠缠、厮磨、缠绵到夫君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经脉?要知道,在我曾经去过的一个地方,这种调息方法还有一个名字,叫做……”
“双-修——”
第7章退休第7天
顾客慈对东方不败的拒绝并不意外,他哪里看不出东方不败其实是十分不喜与人有接触的性子,几次逗弄若不是他体质特殊,尸体恐怕早就在日月神教崖地下当肥料了。
这天刚入夜,顾客慈在雪貂鄙夷嫌弃的目光中出门,顺着梯子一步一步爬上房顶,他的脚步并非武林人士那般轻盈无声,反而踩得瓦片咔嚓作响。
东方不败居住的主院内虽没有守卫,但候着侍女却不少,也都练过武艺走路无声无息,这就令顾客慈弄出的响动在一片寂静中听上去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