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老太太吩咐。”
教训赵素素的差事,终究还是落在了桂嬷嬷的头上。
桂嬷嬷不太乐意,又推辞不了。
她和大丫鬟芍药抱怨道:“大夫人真是机灵,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她去不了,难道她就不能派几个婆子去别院吗?什么事情都推到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又不欠她。”
芍药少不得安抚几句,“嬷嬷辛苦了!今年啊,老太太必定要给你包给大红包,谁让嬷嬷劳苦功高。”
“我就是命苦。本以为跟着老太太能享几天清福,谁想到临到老了还要跟着操心侯爷后院的事情。侯爷也真是的,荤素不忌,香的臭的都往屋里带。大夫人也不知道安排几个貌美的丫鬟,分了赵姨娘的宠爱。”
芍药四下看了眼,悄声说道:“我听人说,大夫人嫌弃府中的丫鬟,都是侯爷见过的,不新鲜。打算从外面物色几个绝色丫鬟回来。已经派陈管事南下,去江南物色。侯爷就喜欢江南女子那个调调。”
“早就该如此安排,早点分薄了赵姨娘的宠爱,也不会有这么多腌臜事。还是你好,老太太心疼你还是个未嫁女,不让你接触这些肮脏事。”
芍药脸颊微微一红,又横了一眼对方,“我才不要嫁。我就一辈子守着老太太,学嬷嬷一样做老姑子。”
“糊涂!”桂嬷嬷痛心疾,“老太太多大年纪,你才多大年纪。哪天老太太万一不在了,你觉着你能护得住自己吗?我可是知道,侯爷一直觊觎你。要不你从了侯爷。”
“呸!类似的话,嬷嬷再说一个字,我就翻脸。我就算嫁猫嫁狗,也不给侯爷做妾。”
这话恰好就被从回廊转出来的胡可晴给听见了。
她来找沈学韵说话。
想着两人都是遭逢家族巨变,同病相怜,有许多体己话可说。
她也是有意和沈学韵来往,少了同侯府姑娘们来往,要承受对方高高在上的压力。
在沈学韵面前,她自认为有底气做到平等看待,无需仰视奉承对方。
尽管对方的学问比她好,懂得很多道理,读过很多书。可哪有怎么样。女人又不能参加科举,读书读多了,当心将脑子读坏,整日里伤春悲秋。
只是没想到,会听见芍药那番话。
也不知心虚还是别的缘故,她又躲回了墙柱子后面,生怕被对方现。
她皱起眉头,心中情绪翻腾,心想芍药只是一个丫鬟,奴籍,何德何能竟然敢嫌弃侯爷的妾。还敢放言嫁猫嫁狗都不给侯爷做妾。
多少人想给侯爷做妾而不能。
她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嫌弃。
她想不明白。
想不通透。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她。
于是乎,见到沈学韵后,她便趁机问道:“一个丫鬟,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罢了,有幸被当家男主人看上,想收为妾室。可这丫鬟却不肯,还说嫁猫嫁狗都不乐意给男主人当妾。你说说,这个丫鬟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嫌弃这样的机会。外面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人各有志。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姐姐认为好的,未必就适合别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
“女人这辈子,不就图个好男人,一辈子荣华富贵吗?”
沈学韵连连摇头,“姐姐莫不是以为,到了大户人家做妾,就一定能荣华富贵?”
“当然!年轻姿色好,男人都稀罕。”
“那等年老色衰又该如何?”
“自然是母凭子贵。”
“若是没有儿子呢?”
这……
胡可晴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