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晋江文学城;
文名:不灭星(快穿);
悟兰因7:短刀;
沈厌跟在林殊星身后,亦步亦趋。
少年身周的黑气几乎凝为实质,他眸底漆黑,连原本就深黑的眸子都要兜不住那团暗。
“你也要带他下山。”
“不是说只有我跟你吗……”沈厌捏着手掌上前,双手张开拦在白衣青年身前,直勾勾看着他,“你说过只带我一个的。”
林殊星被阻去路,只好在原地站定,按着眉心说:“我何时说过要带你许师兄下山了?”
沈厌挪挪嘴,低下头道:“大家都这么说……”
林殊星似笑非笑,把少年软乎乎的手指包进手中,牵着他往前走,“你信大家,还是信大师兄呢。”
这是个不需要犹豫的问题,沈厌浑身的气势收敛了些,那些粘稠的黑色丝状物从他身体四周散去,少年的眼眸恢复清澈干净,恍若从未展现过那种阴郁模样似的,林殊星见状,眯着双眸,若有所思。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林殊星并未等到立夏,便带着沈厌下山了。
沈厌全然不觉得突兀,他甚至是兴奋极了,少年抓着他大师兄长长的衣摆,与对方一同走入玄月箫内,萧身化为载体将二人送入云端之中,层层叠叠的白云在身后掩映,将整座七枯山脉越甩越远,谁都追不上来。
林殊星倚在萧内看他,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哪怕他现在是载着少年奔向死亡,少年也是甘之如饴、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就这么信任我?
林殊星拧了拧眉,自己这具身体的心脏到底是在为谁而跳?无情尊吗,还是眼前这人?
玄月萧越过山巅与云朵,透亮的玉质任由天光穿过,云在脚下,林殊星打算在千里外的明月洲落脚,三界大会的赴会者极多,明月洲身处中心位置,是个极方便收集情报的地界。
沈厌听他说这些事,有一搭没一搭应着,仿佛一点都不感兴,少年趴在青年的膝头,两根手指拽着对方白色的衣角,将那处的布料揉捏到失去形状。
“是如此,我们便能一路直达独渊岛了。”
“嗯。”
“我说了这么一大段,你就没有好奇的?”
林殊星叹气,轻抚沈厌的额头,“有时候,真觉得你少年老成,可你明明还是个会因为占有欲作而跟我闹脾气的孩子。”
青年的随动作落到沈厌的鼻尖上,他嗅到熟悉的冷香,“师兄身上是什么香。”
“药……”林殊星说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意识海中抽出一把短刀递给沈厌,“差点忘了,这刀给你防身用。明月洲水深,纵然有师兄保护你,你也要掌握最基础的自保手段。”
沈厌的视线落在这把刀上,没什么表情,心思和他脸上的疤痕一样模糊,让人无法辨识。
“你可会使?”青年手持短刀,问。
沈厌坐起来,背脊挺直,“会……”他寻求肯定,“是不是和镰刀一样。”
林殊星摇摇头,“如果你要用它,肯定是在危急关头。那时候,就先忘记收稻子的事情,这样——”
青年持刀的手往前一推,刀鞘尖戳到少年的左胸口,“或者这样——”
手腕翻转间,刀鞘已抵住沈厌的脖子,“都可以,最重要的是,要让你自己不受伤害,知道吗?”
沈厌嗯一声点头,他接过那把裹着兽皮剑鞘的短刀,左右手互甩两下,反手持刃看向林殊星,“死了怎么办?”
“什么……”林殊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不受伤就可以吗?”
“嗯……是这样。”
听到青年肯定的回答,沈厌翘起一边嘴角,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稍显青涩的俊脸被柔化,连那几抹疤痕都显得不那么怖人了。
林殊星瞧着,不知怎么突然将少年和记忆深处的某人划上等号,奇怪,他纳闷,明明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师兄在想谁?”沈厌的声音靠过来。
林殊星怔愣过来,整理衣摆的手指颤了一下,他回避那抹视线,十五岁的沈厌只到林殊星的肩膀高,瘦弱单薄,但他的视线却能给予人极强的精神压力,那仿佛一种「天赋」。
沈厌不依不饶,反手将短刀插进腰带,绕过去看他,“师兄看着我的脸在想谁。”
这不是个疑问句,沈厌笃定的神色泰然自若,像是不介意似的,不仅如此,还带着几分允许与纵容,林殊星无奈,伸手捏少年的脸,沈厌因为这个动作僵直了身体,像个木头站在远处,不说话,也不动了。
“我只是想起有个人,他曾像我教你这样……教我使过刀。”
“无情尊吗。”
“不,不是我师父。”
“许辰?”沈厌撩了眼,心想许辰比他大师兄还要年长几岁,对方曾与林殊星亲密无间、形影不离,这样的人让林殊星日思夜想,连与自己说话时都要走神想他,也不无可能。
林殊星彻底失言,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想解释,唇边浮起柔软的笑意,青年修长白皙的食指点一下少年的眉间,晃晃脑袋,不说话了。
脸臭的沈厌被这一戳彻底软化,清冷的风挂着细雨飘进来,天色变得暗沉,气质温润的青年一身白袍立于萧边,疾风吹得衣袍簌簌作响,黑与月白色的布料裹挟在一起卷到风中,似要羽化般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