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
超级热!
是的,出了空调牌结界庇护的屋子,暑热铺面而来。
白鳥觉这才感到今年日本的夏天着实是炎热,太阳落山也没好多少。
她不动声色地悄摸摸地离那大蓬的披肩绒尾远了一步,拿手扇着风、一屁股坐到了天台本就有的塑料凳上。
“怎么,找我有事?”
“嗯。”
杀生丸应了一声,金色的妖瞳不经意地瞟了眼女人旁边另一只塑料凳上的浮灰,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我感应到一名被天生牙复活失败的人类又重新活了过来。”
“而他身上,有你的味道。”
杀生丸的语气淡淡,吐出的话语却宛如惊雷。
白鳥觉讶然,立马想到了今下午被她送回躯壳的萩原研二队长。
“对方是不是一个年龄在20岁上下的人类男性?他现在在哪儿?你怎么会跑来人界救了他?”
她是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毕竟一个人界的警官貌似和妖界的大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但或许是因为白鳥觉的一连串的问话又快又急,又或许是因为确实许久未见。
矜贵冷艳的犬族大妖抿紧了唇角,眉头微皱,只用一双冰冷的金色妖瞳一直紧盯着面前的她。
正说着话的白鳥觉察觉到了些许异常,抬眼就对上了杀生丸的一张冷脸。
哦豁。
“啊,抱歉抱歉。忘了咱们真算起来应该是五百年都没见了,结果一见面就聊这个。”
白鳥觉挠了挠脸,想起了这混小子高贵冷艳到不行的狗脾气,顿时了然。
“你先坐吧,我去下面给你弄点儿人类这边的喝的。”
白鳥觉其实本以为像杀生丸这种从小到大讲究到不行的小家伙会立马嫌弃地拒绝,结果没想到犬妖只是拿红色的眼尾扫了她一眼,竟然颔首同意了。
“承蒙招待。”他说。
?!
五百年真能还让妖彻底转了性不成?
白鳥觉简直摸不着头脑。
说起来她和杀生丸确实认识挺长时间的了,哪怕不算上食骨之井那500年也是。
当年白鳥觉对时间宝石的使用还不太熟练,回到老家日本的最后一站就落在几百年前的西国。
为了找寻回归现代的方法,她结识了那时尚且是凌月仙姬的杀生丸的母亲,后来更是怂恿她篡权登基成了凌月王。
可以说杀生丸某种程度上还是她看着长大的。
甚至放这狗崽子出门历练之前,他俩已经互相痛殴了对方上百年,西国的宫殿都不知道拆了多少座。
白鳥觉对这家伙这个狗脾气真可谓是了解至极——,
杀生丸向来不把比他弱小的家伙放在眼里,虽然后来好了不少,可总体性子仍然偏冷,话也不愿意多说。可能只有在面对内心认可的人——比如说犬O叉时才会偶尔耍耍小脾气。
这么一说果然又有些想念这两只狗兄弟吵架+毒舌的时候了。
她脑子里一边怀念着当年在西国痛快的除妖(打架)日常,一边下楼随便冲了两杯速溶咖啡。
当白鳥觉一手一只杯子重新走上天台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随便摆的几个塑料凳、桌板和角落里的风扇不知何时被擦得干干净净,一丝浮灰也没有。
白鳥觉忍不住调侃:“哟,终于忍不住用妖力帮我打扫卫生了?”
银白色长发的大妖很优雅地一扫和服大袖,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
“现世,太逼仄污浊了。”
那姿态端庄优雅得好似他屁股底下那不是个饱和度超高的亮蓝色塑料凳,而是什么名家雕琢的梨花木坐具。
“讲究人呐。”
白鳥觉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察觉到了杀生丸隐约皱着的鼻子和那时不时颤一下的耳朵。
她怔了一下。
是啊、对于习惯了森林、旷野、山川或是河流间行走的生灵来说,人类城市所谓的热闹与喧嚣才是过于浓烈、聒噪与污浊的存在。
无论是气味声音,还是其它所有,都是。
还真是难为他这只大狗隔了那么老远找来她这里了。
白鳥觉笑着把手里的咖啡推到杀生丸面前,自己则抿了一口手里的这杯感慨道:
“现在确实是比不上战国那时候自在了,城市空气脏、欲|望多、人也吵。不过没事、你要是实在受不了的话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你先回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