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是让人觉得希望无限。
“殿下,下官军器所监造官薛坦,平江府知府薛燧光乃是家父,薛极薛相公是下官祖父。”
薛坦看了看杜范,上前肃拜道。
他祖父薛极是史弥远的左膀右臂,这其中的利害,不言而喻。
“说这么多干嘛?有话直说,直奔正题!”
参知政事薛极的孙子,果然是恩萌入仕,处处都是官宦子弟。这或许正是“冗官”的一个原因。
“殿下,据臣所知,绍兴府会稽山有方百姓的冶铁炉,专门冶铁,不知可否满足殿下所需?”
薛坦赶紧给赵竑介绍。
见面打招呼,不都是自报家门吧?这位皇子,可真是够愣!
绍兴府?会稽山?
赵竑点了点头。
两宋时期冶铁业私营,富有的业主拥有一座乃至数座冶铁炉、雇用人数众多的佣工从事生产,规模化的冶铁工场已是普遍,从采矿到冶炼,都有专门的匠工和技术工人,可以熟练进行冶铁生产。
“薛监造,你来带路,咱们一起去会稽山!”
赵竑立刻做了决定。
“现在?”
薛坦年轻的脸上,一阵惊愕。
这个殿下,说干就干,也太雷厉风行了些。
“殿下,老夫不能骑马,就不随殿下奔波了!”
杜范拱手草草一礼,脸却朝向一边。
显然,他对赵竑的无礼,还是不能释怀。
“老夫?我也没指望你。”
赵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老夫聊少年狂,苏东坡自称“老夫”时,不过38岁,可他活了64岁。你杜相公想必不过四旬,大概和苏东坡也是一样,有2o年的奔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杜相公,实干兴邦,空谈误国。还是少研究什么理学玄学,多为百姓做些实事吧。”
赵竑说完,冷哼一声,迈步就走。
到方山区去,道路崎岖,又脏又带泥的,要是把这位士大夫的官衣官靴给弄脏了,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国朝待士大夫之优厚,历朝未有。若是还不做事,欲求不满,那就不是“士”,而是“尸”了。
他也知道,他说这些,绝对是多余。若是士大夫可以救国,大宋也不会节节败退,偏安江南一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作为治国者,宋朝能有“崖山之后”,这个锅士大夫不背,谁又来背?
“殿下,请!”
薛坦暗自佩服赵竑的耿直,只有前行带路。
“真是……”
留下杜范满脸的愠怒,想要作却作不出来。
“算了吧,杜相公,就连史相,济国公都敢在大殿上公然叫板,你一个军器监的监丞又能如何?”
工部尚书胡榘出现,皮笑肉不笑,好像劝慰,又似乎在拱火
“胡相公,史相叫的好亲热啊!在下告辞了!”
杜范冷冷一句,拱手离开,剩下胡榘面色愠怒,悻悻一句。
“又一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