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狼狈?”莫郎边走过去边说。
锦书只听见由远及近的嗡鸣声,整个脑子乱成一团。差点被碾碎的感觉可不舒服,他现在浑身都像是被鞭子抽了一通,火辣辣地疼。
大意了,我怎么每次死都这么不体面呢?他任由自己趴在地上,甚至抬手拒绝了莫郎想把他扶起来的好意。
缓了好一会儿,锦书自己缓缓爬了起来,眼睛里看到的还是虚影,但他很清楚地看见了莫郎这个损友眼睛里的关心和……幸灾乐祸。
醒了,瞬间就清醒了。
硬了,拳头也硬了。
“笑什么!要不是你这身体的老毛病!我也不至于死得那么快!”锦书愤然起身,眼前黑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开始对制造商进行控诉。
莫郎躲过锦书的袭击,看见他手里的一抹红。“你手上是什么?”
忽然看到手里的手表,火红的表盘撞入锦书琥珀色的眼眸,撞出他心头的紧张。
不再闹莫郎,锦书三两步跑到柜台后面找时间校准器,就是那个绑着圆表的风铃。他怕了这时间流差了,自己在隙间过了不过二三百年,五号世界那边已经过去七百多年了。
故人已成黄土,他更不想重蹈覆辙。
找到后锦书忽然愣了一下,他手上能记录时间的只有秦云雁送的手表,可这时间校准器为了准确获得时间,会直接略带原来显示时间的装置的记录时间的能力。
也就是说,一旦用仪器接触时间校准器,仪器就废了。就算零件多么精密,组装得多么完美,都不能再显示时间。
可现在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锦书果断地将手表贴在时间校准器上,时间校准器的表针飞动,时针在一秒钟内转了半圈。而手表的指针却停止了转动。
甚至玻璃罩上出层层“咔嚓”的声音,仔细看玻璃已经变成白色,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
锦书叹了口气,将坏表郑重地戴在自己手腕上,抬起手腕,嘴唇在表盘上轻轻停住几秒。
看得慢悠悠走回来的莫郎一脸呆滞,这一动作比刚才锦书直接被门吐出来更让他吃惊。算得上瞳孔地震的程度。
他慢吞吞地开口:“老实交代,你是谁,怎么把神棍夺舍的。”
锦书没好气地继续刚才的飙,同时整理自己乱糟糟的衣服:“你这身体做的什么残次品啊!不会饿!之前就有一次倒马路上差点被车撵过去,这次直接被人拿枪打死了。”
没等他指责完,就听莫郎爆出震天的笑声。边笑边躲开锦书的攻击。他嘲道:“你不是打遍隙间无敌手吗?怎么还能因为身体的原因输了?还来怪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一次性身体过个三五年就会出问题。”
“被整个基地的人追捕你试试?被一堆炮口指着你试试!本来能成功离开的,结果身体又出了差错!不是你的原因还能怪谁?三五年?你认真的?我这可没到三年就出问题了!”
锦书知道自己不是死于围剿,但这不妨碍他用这种方法陈述事实。
他边吵边抽空看时间校准器那个圆表,那上面的时间慢了下来,说一句话秒针才转了两格。
但锦书觉得自己等不起了。
他一边推搡着莫郎往对方的工作室走一边催促:“你赶紧的,迅做一个钢筋铁骨、耐用能挡子弹的没病的身体,最好不用补充能量就能活个七八十年,我得赶紧回去!”
“对任务这么上心?”
“少说多做,不做完我就把你现在做完的订单都给毁了,让你前功尽弃。”
“威胁无效,你敢那么做我就敢把你扔到深渊里去。”
“威胁有效,你出不了客栈,但我可以。”锦书露出一个威胁性的笑。
“而且我还会把你之前干的那些蠢事都告诉小秦。”
莫郎算是现了,这个老家伙重色轻友是一把好手。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就被锦书推进了自己的工作室,甚至关上了门。
锦书拍拍手,暗自调整了下心情。灵体还是疼,但不是特别要紧。
忽然他感觉自己被温暖属实的光包围,三两下洗去满身的匆忙与浮尘。
也将被迫穿越时空的劳累安抚。
一阵轻松的风吹过,撩起他披肩的长。
锦书又想起了秦云雁,也不知道复皇会拿自己的尸体做什么,会不会去恐吓秦云雁。
要是他们那样做的话秦云雁又要去折腾自己的身体了,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用工作麻痹自己。
这一点又和顾长风很像了,锦书意识到。顾长风死之前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史书上说他还浅眠,每天睡四个小时。最后在大殿上吐血,撑了没几天就去世了。
明明是一缕自由自在的风,却遇见了无尽的苍茫大海,自此风心甘情愿跟随海浪,踏入碧蓝深渊。
想到这些,锦书的心也跟着疼,怎么长那么大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呢?
远远地,一道女声不急不缓地传过来。
“你这暴躁和担心的样子,倒是比我上次见你正常多了。或许我该跟你道一声恭喜,不用再假装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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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别拦着我,要不是低血糖,我能一人掀了整个基地
秦云雁:这叫没事?
锦书:就……低血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