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枝只和那行走在军队里背着医疗包的人对视了一眼,旁边的队伍差点因为那人的犹豫而乱了队形。
队伍里立即有人说道:“丁竹芸,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队伍,前面受伤的战士们还在等着我们过去支援,可别再走神了!”
丁竹芸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非常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听到自己队伍的人说话后,不得不打起精神把眼泪擦干净,立马跟上前面的队伍。
她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别扭和缓慢,双脚一高一低。
身上背着的医疗包上遍布战争的痕迹,衣服上还被炸出了一个洞。
之前原本的光鲜亮丽早已经不复存在,连同当时自信满满地背着包,要来医疗队的那股子干劲也被磨灭得一干二净。
彻底与她擦肩而过后,宋甜枝收回视线,丁竹芸却还在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宋甜枝被她盯得有些难受,并不什么因为其他的,就是因为单纯感觉到她眼神里的绝望和痛苦。
……丁竹芸现在和以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负责文工团的小队长又话让她们排好队,跟着刚才遇到的同志一块步行翻山越岭,“大家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物品可以随身带着,其他东西可以交给我们二连的同志。”
宋甜枝没什么东西是很重的,但是刚才那个拿枪举着对准她的士兵为表歉意,还是过来主动帮她提了衣服。
有了二连的同志们带路和帮助后,所有人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大概两个多小时,就已经能逐渐看到不远处的高山,中隔着一条河,在河的对岸,有着一道非常威严的岗哨。
在边关高台上连成一条严峻肃穆的线,光是看着上面抱着枪,全副武装站岗的士兵,就让人望而退却,心生忌惮。
而且在站岗的下方,还有很多隐匿在暗处的士兵。
表面看不出来,但是看着小队长拦住她们不要轻易靠近的举动,就可以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带着她们进来,误打误撞进来都会被藏在暗处的士兵直接按倒在地,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就像刚才在雪地里,千躲万藏,一旦遇到专业的特种兵,试图玩些小聪明都是在找死,倒不如提前自己暴露,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才不会被当成敌人。
所以刚才小队长才会让她们自己暴露。
高台上的士兵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高喊道:“是二连的同志吗!”
二连的人也回应一句:“是!我们路途中遇到文工团的同志,就把她们送了上来。”
“我们已经接到上面的通知,但是对于文工团的同志还是要严格查验身份,请谅解一下。”
站岗的同志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核实每个同志的身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让人放行。”
紧接着很快就有士兵从旁边好似凭空出现,有的从树上跳下来,有的从雪地里突然钻出来……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已经躲了多久,又或者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多少士兵。
出现的一列队伍立即开始对她们每个文工团的同志开始进行例行检查。
严格地核对过身份过后,还要检查各种随身携带的物品。
宋甜枝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让人给她检查。
有人拿出一封信,“从我们军队寄出去的信?”
宋甜枝点头:“是的。”
那士兵想打开检查一下,但还是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可以检查吗?”
“可以。”
怕就怕是什么用军队专用信封带进来的机密文件,所有人哪怕是带过来的任何一个字都有仔细核查清楚。
“这……”打开信封后,那名士兵看着上面的字迹都皱起了眉头。
根本就不认识也看不明白……根本就不像是什么能让人看懂的字。
士兵挠挠头:“那个,同志你能看懂?”
宋甜枝点点头:“能啊,怎么看不懂?我给你念念,这里是在说自己可能没办法活着回来,这里这句话是在说任务里队友全部都死完了,只剩他一个人还在战场上……”
信封上的字非常奇怪,扭得形态各异,几乎都无法辨认,但宋甜枝就是能认出来。
甚至很多时候闻锋都不会用词,词不达意,宋甜枝脑海里还会自动给他翻译成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