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闻锋比她动作快,穿鞋就要下炕,宋甜枝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闻锋回头:“怎么?”
宋甜枝紧紧盯着他从腿上,一路流到了炕上的血:“你的伤口流血了。”
昨天晚上就应该处理的。
看伤口应该是昨天晚上闻锋在修河坝那边,直接被锋利的石头划伤,然后又从高处掉下来,一脚踩在河坝那边最危险的路段摔得,全部都是很长一条的伤口,都已经能看到里面的血肉。
闻锋没什么反应,一切照旧,该干嘛就干嘛,甚至停都没因为自己的伤口停顿一下。
宋甜枝哪能让他跑了,二话不说就喊着小福子的名字,等把他叫醒以后,才知道他竟然睡在地上。
“你咋睡地上去了,小福子?”
小福子还没全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解释着:“……地上凉快。”
“你起来了就帮我去把药都拿过来,你哥身上的伤都需要处理一下。”
“哦,我去……我去拿。”他偏偏一脸早就对闻锋受伤这件事情,习以为常的表情。
药拿来以后,宋甜枝还没打开,闻锋的脸色就已经很臭了,这让她莫名想起来,在河坝那边看到丁竹芸想让闻锋配合资料的模样,她手里拿着药,动作也稍微有点停滞。
闻锋不喜欢别人管着他,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必须的理由,一定要让闻锋这样做。
宋甜枝思考片刻,最后还是把药轻手轻脚地放在了炕上,刚要起来,手臂猛地一紧,男人手上用了点力。
她被男人拽回炕上,背脊贴着他的胸膛,表情有些怔然:“……怎、怎么了?”
闻锋脸色难看,“就把药丢这儿?”
“在河坝那边你好像不太愿意给你看伤口,我就想让你自己看来着……”
他二话不说把衣袖和裤腿全部都掀起来,粗声粗气地说道:“要上就快上。”
宋甜枝被他弄得眼皮都在直跳,有些紧张地从他怀里出来,打开药膏伤口上抹,在看到他的伤口时指尖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她垂着眼,不说话,只认真地给他抹药。
其实他根本没什么讲究,伤口大多数时候都是凭借只身的恢复力愈合,她涂个药都觉得闻锋身上的皮厚,肌肉还硬。
原本睡在地上的小福子也早就起来了,跑到后面去找刀子玩,前面的屋子就剩他们两个人。
宋甜枝听到后面传来小福子和刀子的声音,一边给他抹药,一边问道:“这几天都会下暴雨吧,小福子应该不用去上学了吧。”
“不知道,没听说这回事。”
“那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还要让他去吗?路程还那么远,真的不怕他去上学的路,早就被河水给堵了?”
闻锋的视线落在她贴近自己伤口的纤细手指上,“他从小就是在河里游着长大的,潜水的时间还比别人久不少,你要是真相信他说的话,有你后悔的。”
“……是吗?原来是我小瞧咱们小福子了。”
“他平时就鬼点子最多。”
没想到闻锋会主动和她说些这个,宋甜枝勾起唇角,“嗯,这个年纪的小孩也很正常,我以前和他比,也是一个比一个淘气。”
“我没空管他。”闻锋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啦,你平时也很忙,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其实也不用怎么管他,小福子表面虽然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其实有些事情他都明白。”
“从他三岁开始和我在外面流浪,跑了好几个村都没人愿意收留我们开始,有些事情,他早就明白了。”
“三岁?那当时你几岁?”
闻锋想了想:“不记得了,大概是十岁左右。”
“那当时你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后,为什么会带着小福子离开原来的村子呢?”
“我爹娘他们本来也是因为逃难才去的那个村子,那地方早就容不下我们了……”
说到这里,闻锋突然顿住,没有接着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