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陈世襄的背影,眼中升起一抹疑惑,难不成就是为了申贵祥的事?
审讯室里那个人呢?
就一点都不关心?
看着再次关上的办公室门,沈玉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轻轻点头,看来表弟也在成长啊……
回到自己座位,陈世襄抽出一张纸,笔走龙蛇,书就一张批准请假的条子,他随手丢给旁边望穿秋水的申贵祥。
条子轻飘飘的,申贵祥却伸出双手,手忙脚乱地将其捧住,视若珍宝。
“拿着去找组长签字吧,他同意了。”陈世襄淡淡说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陈世襄,可以随便的请假,而且即使陈世襄,如今每天下午的外出,当初也都是签了条子的。
特务处很多规章制度都亟待完善,在人员外出这一点,如今做的还算不错。
任何人无故外出,都需要有合适的理由才行,不然事后很容易牵扯不清。
这一点,特务处也是在吃了很多次亏后,才渐渐做出的改变。
以往,只要哪个小队执行的任务失败了,一旦当天有人外出,任务失败的小队就会拐歪抹角的找借口,诿过于人,而这种事,根本无从调查,这导致特务处当初在很多事情上,都一度陷入混乱。
如今在侦察大队,尤其是在一组,队员请假还好,副队长级的人要想请假,组长那一关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申贵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组长办公室,出来时,脸上却是绽放出了菊花般的笑容。
申贵祥美滋滋地离开了,陈世襄虽然有点好奇他为啥请假,但也懒得去探究,拿起申贵祥先前递来的资料,陈世襄正准备细看,又有一个脚步声走到了陈世襄旁边。
抬眼一看,是余山寿。
余山寿这两天在处理码头上所抓之人的事,人是他抓的,在没有人争功的情况下,后续事宜自然也由他继续跟进。
“申队长这是咋了,捡到钱了?”余山寿指着申贵祥离开的办公室大门,好奇问道。
以往申贵祥进了组长办公室,出来时通常都是一张苦瓜脸,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
“谁知道呢,或许吧,也有可能是他老婆要生孩子了。”陈世襄随意敷衍。
“他有老婆?不是没结婚吗?”余山寿惊诧。
“那可能是别人老婆要给他生孩子了吧。”陈世襄道。
“噢,”余山寿迷糊地点了点头,几秒后,“啊???”
陈队长手拿纸张,余山寿在旁边叭叭不停,严重影响了他办公。
当陈世襄都想赶人时,余山寿终于说起了事。
“太古码头抓的那人……”
陈世襄心不在焉,一点不在乎那人到底怎么回事……反正也不会是自己人。
余山寿叭叭说了半天,陈世襄总算是搞清楚这货到底想干啥。
原来那人是个通缉犯,在香港犯了事,待不下去了,偷渡来到上海,那天在船上见有人在码头设卡检查,心里虚,以为是去抓他的,就跳船想要逃跑,结果被立功心切的余山寿给逮着。
余山寿这货已经彻底搞清楚这事的原委,抓红党的功劳彻底没了希望,所以跑来跟自己倒苦水。
想抓红党没抓着,在自己这个红党卧底面前倒苦水……咋滴,还想我帮你冲冲业绩不成……这还不是月底呢!陈世襄满心腹诽。
这家伙明明是个东北壮汉,现在却表现得像个怨妇,叭叭起来就没完。
陈世襄被迫听余山寿叭叭了一两个小时,并同仇敌忾了一番,总算是让余山寿郁闷的心情得以释放,满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世襄长叹一口气,一组这些家伙,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
端起咖啡看了看,已经彻底变凉了,陈世襄倒也没嫌弃,将其当成冰咖啡,一口给灌进了干的喉咙里。
重新拿起申贵祥交来的资料,陈世襄细细看了起来,片刻之后,平滑的额头渐起波澜,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看完一人的资料,陈世襄脸沉似水,他下意识看向旁边,准备问问申贵祥这份资料的真假,却看见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
“……”
陈世襄好像有点明白,申贵祥为什么非要催促自己给他请假了。
耐着性子,压着不爽,陈世襄将两人的资料全部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