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那声音去而复返,到了她床边,“起来吧。”
音色冰冷,听不出喜怒,也分辨不出里头的感情。
芙萝浑身绵软,她头重脚轻着,翻个身都麻烦。她想要坐起来,都有那么点儿力不从心。
抬抬手都觉得麻烦,更别提起来喝水。不送到嘴边,她也没力气起来。
等了一会,一阵衣物窸窣声从头上响起。
一股劲头提在她的衣领上,直接提鸡仔似得就把她给提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杯子直接怼上她的嘴。
对方的力气有些大,结果杯子的边缘直接怼上了她的牙。她感觉到对方似乎要把力道往后收,可是杯沿撞上牙齿的时候,哪怕及时将力道收了回去,门牙那里也有一阵酸麻。
水直接喂到嘴里。
冰冷的水灌到嘴里的时候,冰冷的刺舌头。那股冰冷的触觉从嘴里一直要往胃部流淌去。
她一把直接把手里的手给推开。可是那只手却是纹丝不动,强硬的把那一杯水全都灌到了她的肚子里头去。
一杯水喂完,加在她身上的力道立即消失,芙萝顿时一头就倒在了床上,双手捂住胸口,长长短短的喘气。
那杯水对她来说冰凉的太过了,尤其还喝到肚子里,差不多和吞了冰块差不多。
持着杯子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芙萝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注视。
“你果真记不得我了?”那人又问。
芙萝扶着胸口喘气,她对这话没有半点反应。她自从和容衍退婚之后,干脆就出家做了女冠。这是贵女们的平常操作,有些高门贵女不想嫁人,干脆就出家做女冠,但说是女冠,其实是在家门外放开了浪,和那些外男交往没有半点家中的束缚,爱干什么干什么。
很多公主也是这样操作,出家在外,但男宠面一堆堆。贵女们自然也是一堆的老情人。
她出家之后,见过的人不少,她只是听声音哪里认得出来?
芙萝想要看看面前的人是谁,但是那人却直接把手里的杯子扔在一边,大步就往外面走去。
那人在这里的时候,芙萝莫名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总觉得莫名的有些心惊肉跳。那人走了之后,那股压迫在身上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她心上一松,而后直接倒在床上。
那一口凉水喝得她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气来,她除却夏天并不爱喝凉水,屋子里头的水也有专人看管,时不时给她换。现在恐怕是因为人心惶惶,所以水丢在那里一直没有人换。
凉水下肚,冻得牙都要酸了,更别说肚子里了。芙萝躺在床上好会,终于扛不住又昏睡过去。
她这次昏睡过去,也并不安稳。外面鸡飞狗跳,她也睡得不安稳。
芙萝听到室内有人走动,只是那脚步声都放轻到了极点。
她强撑着睁开眼,见着有人把火盆之类的东西搬进来。
现在明明过了立春,但没有半点春暖花开的意思。不但没有,反而还寒风肆掠。炭火这些东西都少不了。不但少不了,芙萝自小娇生惯养,被临海大长公主养得娇气的不得了。炭火要用加了蜂蜜掺了安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