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笑了笑,靠在那里,看着远处的风景,“姐姐,想好这事要怎么办了没有?”
郭敏脸上的笑已经难以维持了,“妹妹……”
手指甲都已经抠到肉里去了,只是脸上的笑勉强挂着的样子。
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姐姐可要抓紧了,不要和姐夫再生气,毕竟出嫁妇人没和离也没被休就回娘家住着,名声不好。传出去,说郭家的女儿不知好歹,和丈夫拌嘴就跑回来了。”
芙萝戳人痛处信手就来。她看见郭敏那脸上红白交错,突然露出些许不好意思来,“我刚才那话都是无意,姐姐可不要往心里去!”
郭敏牵强笑着。
到了这步,话也说不下去了,过了小会郭敏回去了。
郭敏一走,原本在屏风后面睡觉的郭旭走出来,郭旭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他站在那里,满脸阴沉,“她该死!”
郭敏话里的那些意思他听得出来。
芙萝一看,“你醒了啊?”
郭敏来之前,郭旭说自己困了,去屏风后面的床上睡觉。
她还以为郭旭一直都在睡呢。
“她以为她是谁?”郭旭满脸怒容,指着郭敏离开的方向,“竟然敢趁着娘不在,跑过来和你说这些!”
左一个名声右一个名声,根本就不怀好意!
郭旭怒火炽热,恨不得现在就把郭敏抓了丢到水里去。
“好了,她不是被我赶走了嘛。”芙萝没把郭敏放在眼里,她和郭忠那边原本就没有什么接触,更谈不上感情。所以出口下手也不留情面。
郭旭坐在那里,十六岁少年白净俊美的脸上浮上浓厚的阴鸷,“阿姐那点怎么足够!”
“恐怕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思。”郭旭想了下,他平素爱吵爱闹,但不代表郭旭真的是个草包,对国公府和公主府的微妙关系有所察觉。
郭旭的脸色又难看了。
芙萝看他,“是爹的意思吧,也无所谓,他一向和没我们两个人一样,现在觉得我给家里丢了脸,让个人过来叫我知道好歹,也不意外。”
郭旭看她这样,忍不住问,“姐,你不生气?”
“不过一群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生气做什么?”
芙萝满脸奇怪。
她从来就没把国公府的那些群人当做自己亲人看过,既然如此,自然没有任何生气的。
芙萝不觉得生气,她只觉得好笑。郭家这群男人怕是脑子里头沾了牛屎,什么时候家族的荣光是靠着那所谓的百年名声来维持了?
而且他们的脸面这么经不住风吹雨打,稍微被人说两句就脸面不保了。
郭旭坐在那里,一张脸拉长了,芙萝过了好会,才现他的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
郭旭怒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芙萝:?
过了小几天,她总算是明白自家弟弟是什么意思,郭旭回家之后就自己去见了临海大长公主,然后突然有一天,临海大长公主把自己盛装打扮起来,连带着芙萝也没落下,并且令公主家令准备好丰厚的礼物,一众人声势浩大浩浩荡荡的直接杀往了郭敏的夫家。
今日是郭敏夫家要娶贵妾的日子。
郭敏那个丈夫自小锦衣玉食,对女子也怀抱着一颗怜香惜玉的心思,表妹家里落魄了前来投靠,这表哥表妹的叫来叫去,然后就要照顾人家终身大事了。
郭敏气得和丈夫吵架,回了娘家。原本打算要娘家人和夫家交涉,谁知交涉无果,丈夫竟然还真的摆了酒席请人过来吃酒。
郭旭狐朋狗友多,自然和郭敏夫家打了招呼,这下郭敏夫家的胆气就更足了,办的那叫一个场面盛大,京城里但凡能请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了,这场面比当初迎娶郭敏的时候,还要更大点。
临海大长公主亲自驾临,她这样,简直是把郭忠以及郭敏的脸全丢到地上踩了。
郭敏的公婆听闻大长公主驾到,亲自迎接公主入府,临海对那个表妹还十分客气,说了一通郭敏这般不懂事让亲家操心了云云。
芙萝听着就去看郭旭,瞧着郭旭满脸得意,她觉着自家弟弟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芙萝几乎都能想到郭忠的暴跳如雷。
突然觉得有点暗爽呢。
一番客气话说完,临海大长公主还给那个表妹送了金镯子什么的,说是添妆。
主宾皆欢,然后一片和气。
在推杯换盏的时候,有婆子过来禀告,说是大娘子回来了。现在在门口哭呢。
这下可好,酒也不用吃了,主人家慌慌张张的就要出去解决,结果好会没回来,说是人在外面哭的厉害,劝不走也拉不进。
宾客们哪里还吃的下酒,干脆一通溜出去了。
芙萝和临海大长公主一道出去,就见着郭敏在门口捏着帕子哭的难以自抑,见着临海大长公主和芙萝,泪珠子掉的更加厉害。
“儿到底哪里得罪了大长公主,竟然惹得大长公主竟然如此来羞辱我?”
临海大长公主险些没翻出个白眼出来,“这话说得没道理啊,你家里男人纳妾,你自己脾气跑回娘家,现在人家连个敬茶的都没有。我若不过来,我郭家的脸恐怕都叫你丢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表妹跑了出来,和芙萝站在一块,对着郭敏就哭,“大娘子,妾只是想求个安身之地,可是没想到却和表哥两情相悦。从未有过半点心思,只求大娘子能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