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心满眼的疑惑:“我和沈小姐怎么了?从巴厘岛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呢……倒是我和静云联络过几次。”
她眼底的情绪那样真切,他的疑问不得不吞入了肚子里:“没事儿,那我走了,你回去好好歇着。”
“路上慢点,下飞机了给我,给我个简讯就好。”
她满目的依依不舍,直到他的车子开出了郁家的宅子,她仍在翘望着。
也许是他想多了,他认识暖心这么多年,该是知道,她根本不是那种有心机的女人,她,自来骄傲冷清,也从不屑于去耍什么心机。
大概,他真的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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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驶进霍家大宅停稳,老爷子身边多年的贴身管家就匆匆而来唤霍靖琛过去。
老爷子自住独立的一栋小楼,牌匾上写着“探梅”二字,乃是当年的霍老夫人年轻时亲手手书。
而那小楼附近,也应景的植满了各式各样的梅花——霍老夫人生前最爱的就是梅。
霍靖琛还未走近,就嗅到浓郁的梅花香味,而隐约的,还能听到一老一少欢快笑声。
他忍不住心头一动,绕过几树梅花走近那声音,不由得眼眸一亮。
红梅耀眼,掩映着花丛中小小的亭子,四面窗子三面合拢,正对着他的方向却是轩窗大开,窗子下铺了长长案几,霍老爷子手执画满面红光正走游龙的画着什么,而他身侧,俏生生而立,轻轻磨着墨含笑嫣然的,却是沈卿卿。
老爷子畏寒,但凡他所住的地方,都有地暖,亭子里温暖如春,她摘了大衣,只穿着一件米色细线织就的毛绒绒的毛衣,一头长随意扎了起来,却在她低头的那刻,水一样流泻下来,暖气氤氲的她双颊绯红,可那长长卷翘的睫毛却如蝶翼般,偶尔眨动之间光影斑斑在她皎洁如玉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暗影,红唇微翘,笑意真切,看来这两人正交谈甚欢。
霍靖琛忽然之间就有些不愿去惊动他们,只站在树下默默的看着。
还是老管家指使着佣人端茶送水时看到,“哎呦”了一声:“大少爷怎么在雪地里站着,这寒冬腊月的,可别冻坏了……”
卿卿倏然抬起头来,向着他这边望过来。
霍靖琛只感觉那一双眼波似乎是含了万水千山的情意,要他心神俱荡。
他抬腿向亭子那边走,目光却与她含笑对视,不过片刻,她就羞的躲开了不敢再看,老爷子却是欣慰的大笑起来。
卿卿脸皮薄,搁了磨墨的砚石轻嗔:“爷爷,您太坏了!”
一边说,一边却到底忍不住又偷看霍靖琛,却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及膝大衣,版型极正,未见一丝凌乱的整洁,而那毛色水滑的毛领拥在颈中,要他形状优美的下颌微微抬起,却是桀骜却又慵懒的姿态。
他的眼睛是水波凌凌的桃花眼,长眉仿若是上好的松烟墨描摹而成,微微含笑的
唇,那弧度是让人心跳加快的绝美,卿卿忍不住垂了头,脸上烧的更加厉害起来,手心里也细密的有了一层细汗。
此刻霍靖琛正从满树满树盛放的红梅中缓步走来,那景那人,真是完美的毫无一丝瑕疵。
霍老爷子就喜欢这小儿女情投意合的样子,搁下了画看一眼羞红脸的卿卿,“年纪大了,这站一会儿就累,我去歇歇,你们俩好好说说话。”
卿卿连忙要去扶,老管家却先一步扶了老爷子,笑眯眯道:“少夫人在这等着少爷吧,有我呢。”
老爷子出了亭子走上长廊,霍靖琛正迎面而来。
霍老爷子此时脸上的笑意消散干净,他凝着这个要他寄予全部厚望的长孙,霍长荣的不务正业,更是要他把一腔心血都投注在了霍靖琛的身上。
而五年前那一件事,老爷子有所耳闻,但到底远在海外没有确凿证据,霍长荣的偏袒和一力担保,要他并不能做什么,更何况,霍连轩再不讨他喜欢,也是他的孙子……
这么几年了,他以为靖琛总该放下,忘记过去,却不料,他竟然还执迷不悟。
郁暖心不是不好,只是,她与靖琛,到底不是良配。
“爷爷有些话想要劝诫你,你听好。”
老爷子目光如炬,盯着霍靖琛的眸光深邃的似能看穿他全部心思。
霍靖琛立刻躬身站好:“爷爷您说。”
“卿卿是个好孩子,她的相貌,脾性,心地,无一不好,虽然出身差了点,但我们霍家,也从不是靠女人家的,你奶奶,当年也不过是小家碧玉。”
提起妻子,老爷子面容上浮起柔和的追思,“男人在外打拼,家宅必须要安宁方才无后顾之忧,卿卿这孩子,我冷眼看了许久,她不会让你分心。”
老爷子说到这里,略顿了顿:“那个人不是不好,但心高气傲,所求甚多,与你的性子,并不契合,靖琛,你不是个小孩子,该知道孰轻孰重。”
霍靖琛脸上神情几番变化,却不敢多言,只能点头称是。
“我知道你还没听到心里去,我也不多说,时间久了,你自然能判断出来,但卿卿是你的妻子,你若是敢辜负她,我第一个不依。”
“是,卿卿是我妻子,我会尽我所能对她好。”
霍靖琛这些说的倒是真心话,老爷子满意的颔:“你去吧——昨天的事,我和静云帮你瞒下了,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