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我要是某个人啊,早就买块豆腐碰死了……”
任司曜转过身来,他的眸子是一片死寂的黯淡,落在容锦的身上,渐渐的却是活转了回来一般:“容锦,我不会放手的。”
容锦却是丝毫不在意的神色,淡淡一挑眉:“这有什么重要么?只要定宜已经决定放手就好了。”
任司曜瞬间眼眸一倏,而手指却已经死死攥紧,此刻不是打嘴皮子仗的时候,他与定宜之间,还有一个等等,天长日久的,他总能把她的心给暖回来。
容锦瞧着他走了,这才进去病房看定宜。
定宜已经换好了衣服,回头看到他进来,弯唇一笑:“我们该走了?”
“不急。”容锦拉了她坐下来,定宜有些疑惑的看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容锦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开着的窗子那里,夏末的季节,繁花似锦,绿树葱郁,却只是她这个人的背景,他望着她,满心的欢喜,那欢喜渐渐染到了眉梢上,眼眸的深处去,定宜的神色也柔和了下来:“容锦?”
“你喜欢哪个国家?或者城市?喔,我觉得四季如春的地方最好,你身子弱,正好可以好好休养……”
“怎么说这些?”定宜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有些退避,她刚刚经历这样的大事,真的是不愿意再去涉足感情,虽然……容锦真的很好。
“早晚都要考虑的不是?”容锦瞧出她的退缩,心里有些许的难过,却并不表露出来,依然温和的说话:“定宜,你才不到26岁,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是啊,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她觉得心头压着的那一块巨石,仿佛骤然就被搬开了一般,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几乎死了一次,她还怕什么呢?
这一次,她要恣意的,放肆的,好好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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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秋季,是个最美丽的季节,却也短暂无比,定宜的身子已经痊愈,等等也回到了她的身边,这孩子当日亲见了那样一幕,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仿佛一夜就长大沉稳了一般。
定宜瞧着他懂事的样子,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许是害怕母亲再一次凭空消失,等等除却在幼稚园的时间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定宜,定宜自然不会觉得厌烦,可容锦却私下里小小抱怨了几次:“……什么时候才能两个人约会一次?”
定宜听了这话,只是抿着嘴笑,她自然知道容锦并不是真的生气,等等和他,相处的不知道多好呢。
也难怪,容锦这样的人物,想要降服一个小孩子,几乎连一根手指的力气都不用浪费。
这样的时光,是难得的舒心而又安谧,任司曜并没有来打扰过她,他去看儿子,也不过是每周定时的一天从幼稚园把等等接走,而后再让颜回送回来。
他这般的举止,倒是让定宜对他的怒气消散了许多,但是……
再回到过去,却是绝不可能了。
秋季快要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个噩耗。
当日定宜出事的消息瞒不住,传回了温家,原本身子不好的温父当时就受惊昏迷不醒了,这般躺在医院几个月,终是再熬不下去撒手走了。
定宜一路都是哭着回家的,丧事完毕之后,瘦了一大圈的温母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我想去a市一次,有点陈年旧事,想要处理一下。”
定宜不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但是父亲不在了,她作为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要和母亲守在一起的,母亲愿意去a市,她当然只会高兴,原本还想在家里多逗留一段时间,可不知怎么的,母亲执意早早的走,容锦就亲自来接了她们。
温母细细打量了容锦一番之后,私底下就和定宜说了一句:“荣先生是个靠得住的,你这次的眼光,不错。”
母亲的反应,和上一次任司曜来家里时的截然相反,定宜不由得有些吃惊,却打了一句:“您这次不说齐大非偶了?”
温母抿了抿唇摇头,叹息着抚了抚定宜的鬓:“你还小,你不知道,总归到最后,还是看那个男人自己的……”
就譬如她自己的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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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母心底又沉沉叹了一声,她偏居这样的小县城,早已忘却曾经的陈年往事,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年她全部的幸福折在那个女人手中,如今她的女儿,却又走了她的老路。
温母忍不住的想,当年她那样忍让,是不是真的错了?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知道,包括相伴一生的丈夫,包括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