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你懂了么?看到这些血……”她忽然攥住卿卿的手去触那几乎是汹涌而出的鲜血,“你难道不担心有一天,你也会如此,你的孩子,也会是这样的命运?”
一个人的身体里有多少血?郁暖心只感觉她的双腿一阵一阵软,她站立不住,几乎半跪在地上妆。
“对,我就是存了私心,他不要我,可我也不要跟在他身边的人是你,沈卿卿,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嫉妒你,恨你,我不想你过的好,所以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如今,你听了这些话,看到我这个惨样子,你还愿意继续做他的太太么?”
郁暖心讥诮的望着她:“沈卿卿,你还能自欺欺人多久?瞧,这就是我们共同爱上的男人,明知道他坏透了,可却还是无法割舍,要争个你死我活……”
“沈卿卿,你仔细看着我今天的样子,你记着这些血……”
郁暖心缓缓松开她的手,她望着她眯起眼睛轻轻的笑,那笑却是惨白的,几乎要融化了一样的单薄肝。
她的身子几乎都被鲜血染透,那一张脸透明的仿佛即将融化,卿卿木然的坐在那里,空气里弥漫的刺鼻的血腥气,一阵一阵扑入鼻端,她捂住嘴,几欲作呕。
外面的佣人看到房子里的异样,惊骇万分的冲进来,有人忙着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人打了霍靖琛的电话,有人吓的哭喊起来,也有人怔怔立在那里,仿佛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别墅里众人乱糟糟的忙成一团,卿卿起身走出屋子,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从这些糟乱的场面里离开的,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穿过别墅里的花园一直走出大门口。
正午的太阳,毒辣的落在她的头上脸上,她却在不停的出冷汗,脚步是虚浮的,深深浅浅几次差点都要跌倒。
她的鼻端仿佛还能嗅到那刺鼻的血腥味,她的手指上沾满了血,湿湿黏黏的难受,她的眼前亦是一片的血红,她想到流产那一夜,她有多么的绝望。
她多么的渴盼他,多想伏在他的怀中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她想到决定原谅他那一刻,他眸中的惊喜多么的分明。
她想到生日那一天,与他依偎在摩天大楼的顶层,心里那全部的美好的希望和寄托。
她想到得知再次有孕之后,心里有悲有喜的触动。
这短短的半年,却像是一辈子那样长,耗尽了她全部的悲喜哀乐。
霍靖琛啊,那个男人,他的心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爱上他,只有伤痕累累。
她仿佛忽然就从梦中醒了,她脑子里竟是清明的一片。
也许,她不过只是做了一场绮丽的梦而已,而今,这梦结束了,她也该清醒了,她在这一场梦一样的爱情里,失去的太多太多,她的尊严,欢乐,她所有的,对于爱情对于人生的幻想,全都被摧残的干干净净。
似乎是痛的太过,心头竟然是麻木的。
她坐上车,她茫然的望着前路,她不知道此刻该去哪里,仿佛这世界陌生的可怕。
在她二十多年的短短人生里,她一向都抱着与人为善的想法简单的去过每一天,她对待生活,对待爱情,对待友谊和亲人,从来都是积极向上的态度,她以为她对人生充满善意,她以为她努力的经营着一切,就会结出一个让人满意的果实,可如今,这狠狠栽下的一跟头,终于让她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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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琛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别墅佣人打来的电话,不过片刻,他脸色已然变的阴沉无比,霍城坐在他的身侧,似乎都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气压骤然的降低了下来。
“我马上过去。”他沉默许久,却只缓缓说了这样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去医院。”霍靖琛沉声吩咐司机之后,就再也不再多言。
他没有强调去哪家医院,一般就是去霍家注资的那一家,司机也不多问,立刻就转了方向疾驰往前而去。
车子初初停下,霍靖琛立刻就下了车,霍城连忙跟上去,低声询问:“霍少,是出了什么事么?”
霍靖琛步履匆匆,脸上的神色也难看无比,可却仍是低低回了一句:“暖心出事了。”
霍城立时紧皱了眉:“怎么会出事
?她不是好端端待在别墅里的吗?”
“不知因为什么,卿卿今天去了那里。”
电话里佣人的描述,大概就是卿卿无疑,霍靖琛不知道卿卿怎么找到那里去的,也不知道她们两人到底生了什么,但他心里相信,暖心出事,绝不是卿卿所为。
“少夫人怎么可能知道那里?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
“这些事过后你再去查。”霍靖琛走出电梯,别墅的管家和佣人正神色仓惶的等在外面,见他过来,众人似松了一口气,转而却又神情紧张小心翼翼的低了头不敢看他。
“怎么样?”
管家鼓了鼓勇气上前一步:“霍先生,郁小姐的孩子没有保住,她现在还在里面抢救。”
霍靖琛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的收紧,他脸上的表情是让人讳莫如深的难以揣测,管家不敢多言,静静等着他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靖琛静默站在那里,却是一直没有再开口。
暖心与他的孩子,没有了。
他无法形容心中的感触,只感觉心口里空洞的厉害,这一切似乎不是他愿意的结果,却又仿佛是他隐约想过的。
他暂时没有办法思考,脑子似乎打了结,木木的,却又一片混乱。
“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给我听。”霍城一眼就看出他此刻的状态,他叫了管家走到一边,低声严厉说道。
管家自然不敢不听,立刻细细将当时情形说了一遍:“……后来郁小姐就与那位小姐一起进去说话,吩咐了我们不可以进去打扰,她们说了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