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进一步询问她为什么在这里，还出了尖叫声，女人的表情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周牧野的眼睛呈现完全放空的状态，没有任何的焦点，仿佛在看着很远很远的事物，常用的蒲扇被丢在地上。
“周牧野？”他再次试探着询问。
这一次女人终于有了反应：“你是谁？”她的眼睛依旧看向徐有才身后无限远的地方。
想到周牧野患有脸盲症，徐有才简单地再次介绍了一下，周牧野点点头，嘴角绽放出大大的笑容，配合没有焦点的眼睛，显得分外诡异。
“刚才是你出的尖叫声？”他握紧钢刀，硬着头皮询问。
周牧野笑容不减，她抬起头，指了指天空，刻意夹紧声带：“快下雨了，我们去水塔那边玩一会吧。”
徐有才悚然一惊，后退一大步，同时把钢刀对准了周牧野。
他记得，在卢米埃尔工厂的幻境中，类似的话是小卫从白对小项青玉说的。
然而怪异并未停止。
周牧野抬起腿，原地做出跑步的姿势，嘴巴张开，模仿气喘吁吁的样子。
她夹紧嗓子：“你那么喜欢画画，就在水塔旁边画画就好了。”
接着她停住原地跑步的动作，一屁股坐在地上，换成了自言自语的语气。
“我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终于到来了吗？”
徐有才瞳孔放大。这是他在幻境中跟项青玉交流时项青玉的反应！
周牧野低下头，身体摇摇晃晃，模仿起项青玉父亲安丰年醉酒时的样子，几乎是幻境中徐有才经历的完美复刻。
很快，安丰年拼命抓挠身体，在痛苦中死去了，周牧野站起身来，开始模仿进入小树林找寻尸体的三人，微弯着腰，紧张地左右观察情况。
“你们在干什么？”下层楼梯传来项青玉的声音，她看徐有才迟迟没前往居民楼顶，于是跟着来查看情况，就看到了徐有才呆呆地站着，面前是上半身脱光，晃如泥鳅的周牧野。
“我听到一声尖叫，在这里就看到了她。”徐有才诚实地回答道。
项青玉没看到前面水塔的那段，应该不会联想到这是幻境中生的事情……
这时，周牧野弯下腰做出小心靠近的样子，突然低下头，摸了一下脖颈。
“糟糕，这是那段我拿走小玉佛的情节……”徐有才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一个手刀，让周牧野软倒在了臂间。
他把周牧野负在身上：“先把她送到车上，她的状态不对劲，似乎在模仿看到过的景象……”
项青玉点点头，询问她来之前生的情况，徐有才表示是一些奇怪的舞蹈动作，自己也没看懂，糊弄了过去。
“她在精神病院病越治越重啊……”项青玉摇摇头。
精神病院？这倒给了徐有才提了个醒，难道是精神病院的病人“看到”了些什么？还是她自己的“预言”？
亦或者，是某种针对他个人的“警告”，类似于“我知道是你拿走了小玉佛”这种的？
徐有才不能确定，但他的确感觉到了危机。
“如果被得知我是小玉佛的持有者，那么秦家以及他们的上级一定不会放过我，要想方设法弄死我……”
想到这里，他又产生了一个想法：不会秦家就是因为弄丢了小玉佛，才被避难所踢了出去吧？
他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在模拟器中卫从白的说法似乎这个惩罚很突然，弄丢小玉佛是至少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嗯，但也不排除诡异降临前秦家才汇报上去的可能性……
两人把周牧野放到路虎后座，项青玉抬手看了眼手表，告诉徐有才距离约定的中午十二点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