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犹清一醒来沈徵便不再了,她也正要起来时,却又察觉有人往床边来。
她立马继续闭起眼睛,脚步轻缓靠近,到了床头,她一把抓住那人手腕,竟是这几天给她送饭那小侍女。
而她的手心里,又是一张纸条。
那侍女下得便跪下哭道:“奴,奴只是,送这纸条而已,未对姑娘做任何坏事。”
夏犹清仍拉着她问道:“谁让你来的?”
侍女犹豫不敢说话,夏犹清便冷声道:“你若不说,我怎能信你以后不会害我。”
侍女只好道:“是那日一个卖菜的小郎君说姑娘是他的妹妹,被指挥使强掳来的,他只是想知你是否还安好,所以让我传这纸条邀你见面。”
“他说传一张纸条给十两银子……”
夏犹清点点头,将纸条收了起来道:“好,这张我收到了,你下去吧。”
那侍女有些不安看向夏犹清还是退下了,夏犹清将纸条打开一看,这次却不是夏渝的字,邀她去的地方,竟是沈徵的书房外。
第14章黄雀在后 “慎之,曹将军也派了人……
“慎之,曹将军也派了人来探问,还跟着来了个小侍女,说是他们家姑娘身边的,可要见见?”
慎之?这是沈徵祖父早前便替他取的字,意让他谨慎内敛,可他却尽是反着长的……
夏犹清已站在了书房门外,但屋里沈徵在,另一个人,听声音像是卢志阳。
沈徵道:“不必,还是由你替我出面打了便是。”
卢志阳笑道:“你怎么这样不开窍,人家姑娘身边的人岂是随便见人的,来见你可是大有用意。”
沈徵哼了声:“我自然知道。只是左一个右一个,都让我娶,我娶的过来?”
卢志阳没说话,沈徵摇摇头叹道:“姓郑的也好,姓曹的也好,不过都是怕我被对方拉拢过去才这般殷勤,他们闺女多,舍一个丢给我怕是也不心疼,可便她们是天仙,我却也是无福消受。”
卢志阳玩笑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徵半真半假道:“没法子,什么也抵不得我的前途要紧。美人以后想要多少没有,若真是被这哪个老贼套进去,做了其中一个的女婿,其他人定瞧不起我攀高枝,他们自家也定要摆布我,对头更要弄死我,你说这岂是好买卖?”
卢志阳恍然道:“平日总是想你粗心大意,如今看来倒是我太目光短浅了,可你若直接拒绝怕是也不好说,他们面子上过不去,以后难免暗地里苛待你。”
片刻,沈徵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不是不给他们面子,只是已经由家里长辈做主成婚,他们总不能逼我休了原配抑或把女儿塞过来做小妾吧。”
卢志阳失笑:“你跑去把人家夏渝的妹妹再接过来就为了这个?不想娶别人时你只说你成亲了,待想娶别人了,便说她已与你和离了。你呀你,以前都没现你这样会算账。”
沈徵一笑,未置是否。
“曹将军那你先替我打了,我去营中瞧瞧。”
夏犹清站在树后看着沈徵大步出去,便进了书房里去,卢志阳赶忙将门虚掩往里走了两步:“夏妹妹何时到的?”
夏犹清未答,问他:“那纸条是?”
卢志阳有些为难道:“不知夏兄从何处打听到了我在沈徵身边,便上门请我救夏妹妹离开,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直接将妹妹带走,只得替你们想法子传个话。”
夏犹清问:“我哥哥他没事吧?”
卢志阳点头道:“无事,夏妹妹放心。昨日我使人将夏兄带到了妥善的地方安置后,同他商量出了妥善救出夏妹妹的法子。”
他递了封信给夏犹清,便没敢多留离开了,屋外的小兵见状悄悄跟在了他后头离去。
夏犹清等了一会儿才从后门绕到花园里去。
坐在假山后将信看完,她又倒了倒信封,从里滚出两粒黑色的小药丸,夏犹清小心装在了荷包里便将这封夏渝写的信按在了小池里,水把纸墨糊成一团看不清字迹,夏犹清便将信揉一揉埋在了树根底下,便转身回屋去了。
那侍女一见夏犹清赶忙低头迎过来,夏犹清便轻声道:“不必怕了,我不会告诉沈徵的。”
侍女轻轻应了声,夏犹清又道:“煮碗凉茶来便去休息吧。”
一进屋,夏犹清便见鹦鹉终于被沈徵放了出来,正立在衣架上抓着沈徵的腰带荡秋千,见着夏犹清进屋扑拉着膀子便飞了过来。
夏犹清把它抓住摸了摸脑袋,它便轻车熟路去叼夏犹清的荷包寻松子吃,夏犹清一笑把荷包解下来,可一打开口袋才想起那两粒药还在荷包里。
哥哥告诉她这两粒是迷药,除了让人睡一觉不会有其他问题,可只这么小两粒便能让人睡死,怕不是凡品,哥哥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有钱买怕也没门路。这药,八成是卢志阳弄来的。
正巧侍女把凉茶送了过来,夏犹清把药收起打侍女下去关上了门,又将松子和药一并倒了出来,取出一颗药放在碗盖上,用指尖沾了滴水化开,又扔了两粒松子在药水里,因水少不多时水便干了,松子裹上了药。
她又捏了几粒松子放到碗盖上,将碗盖放到窗台,鹦鹉馋的想吃被夏犹清按住,不多时,几只贪嘴的麻雀叽叽喳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