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晚了沈徵才回来,夏犹清赶忙问:“找到人送信了?”
沈徵点点头坐下,取出个纸包放在桌上道:“旁人给我的,我嫌难吃给你吃吧。”
夏犹清瞥了他一眼,他赶忙转过眼去,打开是一个油纸包,里头两块火腿馅的酥饼。
好久没吃到这个了,虽晚饭吃的不少还是没忍住吃了,吃完竟有些撑,夏犹清往椅背上一靠,见油纸还丢在桌子上,这东西不好随意丢,蹭在哪里容易脏,看了看便将无油的那面朝外折好先塞到方才岑照给她装桂花糕匣子里,可合盖子的时候卡住了,夏犹清这才仔细看,这小金丝楠木的匣子十分精致,不过样子竟和她家里的十分像。
她家里有一对和这极像的小匣子,一个红木一个绿檀打的,是她母亲为她打嫁妆时沈家送了许多东西来,此为其中两样。
有的人家低娶时会在婚前往女方家中送些东西放在嫁妆里,为是迎亲的时候旁人看到女方嫁妆丰厚,是以女方家不缺钱男方家也送东西来是表看重的意思。
到了沈家后夏犹清拾掇东西见这盒子好也拿来装饰,另一个被她装了收来好看的信封花笺纸,经常一起摆在妆台上。
虽木料不同,样子可真是像,若说是一套也使得,或许沈家那木匠师父是这里人去了南边的?
把匣子收好夏犹清便要去洗手,却听外头砰砰敲门,夏犹清还以为是侍女送什么,便打开了门,竟是岑照,岑照急急忙忙道:“师父!大事不好了,我爹要回来了!”
“这么晚过来做什么!”沈徵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蹿夏犹清身边,岑照只得又道:“对不住了师父沈兄,不知怎得我爹突然回来了,我怕府上那狗腿子把咱们的事告诉他,到时怕他对你们…无礼。”
夏犹清自然也心虚,摆手道:“无甚,我们明日离开便是,只是教你这么几天,你应也知这东西尽是猫腻,日后可不要去给赌坊送钱。”
岑照赶忙拉着她袖子道:“师父你别走啊,我爹待不了几天就走。”
沈徵一把拉开他的手问看他,道:“什么意思?”
岑照赶忙道:“若师父和沈兄不嫌弃,便到我们家郊外的庄子上住住,只当散心,等我爹一走我再去接你们回来。”
既然还要在这留一段时间,自然还是去岑照说的地方更妥当,夏犹清也只好一副却之不恭的模样应下了。
走之前岑照说他爹晚上才能到,明日不必太早走,还要给他们送行,夏犹清百般推脱,应了一起吃一顿包子。
可眼见天越来越晚,夏犹清便道:“岑公子,我们还是早些走吧,真撞见了你父亲更是不好说了。”
岑照唉声叹气放下筷子,一步一磨蹭把他们往后院送,正走着突然听到后门那边传来声音道:“老爷,大娘子去了大舅家还未归家,大公子倒是在家,现下估计正在院子里读书呢。”
“糟了,我爹,是我爹!”
岑照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左看右看,推开一个院门便把他们带了进来道:“你们先在这藏一会儿,这是我爹书房的后院,他才到家一时半刻不会来书房,等他进了正屋我就让人带你们溜出去!”
可这小院子不过一圈竹篱围栏,哪里藏得了人,夏犹清便见边上有一小屋上头落了锁,锁却是坏的。
岑照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将他们推进屋自己便急匆匆跑了。
虽说他们不是来干什么好事,怎么和做贼一样,夏犹清把门掩好进到屋里,现这小屋应是许久无人来,一股子灰尘味,可这里看着甚是简朴,却并不杂乱,被人布置过一般。
茶碗,被褥,书册,竟然还有面铜镜,转了一圈便已看完了,沈徵却站在那盯着墙上看。
“这画上人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夏犹清也看过去,墙上是一副画像,画中是一明艳动人的少女。
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头上戴着精致冠钗,一身华美的青衣绿罗裙。
可恍惚间,夏犹清头脑中突然晃过一个人,便道:“是不是有些像阿福他娘莲香?”
像是有些像,却比莲香更美貌不少,不过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自觉下时便美化了?
可这画还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来,夏犹清仔细盯着瞧,突然现这衣裳头冠的样式竟像是婚服。
第29章妖精 不知岑照怎么脱的身,没多时……
不知岑照怎么脱的身,没多时便溜出来把他们俩从后门送到了去郊外的马车。
坐在车上晃悠时,夏犹清还在想画像,这画像实在有许多让人不解之处。
衣饰设色虽有些怪,却均是本朝的样式,画里的少女神态举止都像描摹的真人而非仿古的仕女图,最奇怪的还是,若那画中人真是阿福的娘莲香,她都已到了让岑照的爹喜爱到在书房专辟一间屋子挂画像的地步,何以在家中如此唯唯诺诺。
沈徵似乎也在想着什么。狼趴在他们俩脚底下尾巴甩来甩去,可越来越有个狗样了。
趴了一会儿又不老实,拿爪子东刨刨西刨刨,扒拉沈徵脚踝咬住他的靴子,被沈徵一把扯住了耳朵骂道:“怎么这么饥不择食呢!”
说完沈徵才觉得这话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恼羞成怒把它嘴捏上:“成天饿死鬼投胎似的,待会儿放你去山上逮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