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也不是这么个花痴法的吧?
至于情挑留诗什么的,这只是文化人的爱好,根本就不能算是犯罪动机。
而且杀了尤氏后还要留下尸体,还要把人头挂在黄家驴肉的肉勾子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有意惊动开封府?
好歹也是修炼过百年、得成了人身的妖族,难道说在犯案时就没有掩盖气息的方法?取人头的时候用什么不成,非要用鼠爪生生弄断尤氏的粉颈?
就这种脑子进水的做法,还是个举人?
若说开封府的推官和提刑官们没有注意到这些疑点,包正是不信的。
可结果他们还是仅凭表面证据以大刑逼迫叔青招供,做死了这件案子。
虽说表面看去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也可见哪怕明如开封府,对这些妖族还是存有偏见的。
若不是地鼠妖,换了是个有根底出身的人族举人,难道也会如此草率?
包正其实也能理解开封府。
妖族嘛,本来就是‘二等公民’,站在人族的立场上,实在没办法要求他们为一只小地鼠尽心尽力。
不过站在法家的立场上,此案既然被他知道,便要为叔青洗冤,这是他前世经历所致,不如此便难以念头通达。
“尤氏既非叔青所杀,真正的凶手又是谁?从卷宗上看,尤氏出身良家,嫁给布商不过一年,虽然丈夫时常外出入货出货,空房寂寞,喜爱倚门俏望,招蜂引蝶,却没有她有违妇道的切实证据。”
“而且尤氏的出身、经历并不复杂,开封府也没调查出她有何仇家。”
“汴京为天子脚下,有开封府镇压一方,各路采花淫贼也是万万不敢在京城犯案的,何况采花贼也有采花贼的规矩,绝对不会事后杀人,还把人头悬挂在对面的肉铺中。。。。。。”
“尤氏既非仇杀,又非遭了采花贼的毒手,已经基本可以放弃排查尤氏。真凶的目标很可能并不是尤氏,而是叔青这只倒霉的地鼠妖!”
包正剥茧抽丝,一层层推理下去,很快找到了侦破此案的方向。
现在他的调查方向是:是否有人杀害尤氏,嫁祸地鼠妖叔青,此举究竟目的何在?
叔青不过是只百年修炼的小地鼠,没招过谁没惹过谁,真凶为何要加害于他?要灭杀这只小地鼠不算很困难,有何必要非得杀人嫁祸,闹的满城风雨?
似乎有很多的不合理之处。
可包正上世的办案经历却告诉他,当不合理的情况多了,有时就会变成合理,背后往往隐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如今叔青的这件冤案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恐怕很多证据已经湮灭,要为叔青成功翻案,洗雪冤屈,黄记驴肉旁边的大车店是一定要去的。
想到这里,包正有些为难。
以他如今在牛大刚眼中的地位,请假外出不是难事,可是他没钱啊!
每月一百三十文本就刚够吃喝,加上白玉堂动不动就来蹭吃蹭喝,早就捉襟见肘,现在要外出查案,没钱不是瞎扯?
《洗冤录》奖励功法神通,可就是不奖励钱,他也没运气逆天到每天都可以出门拣钱的程度。
真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有谁能想到他这个拥有千年法力的法家修士,竟然会为金钱愁?
包正寻思着,也是时候找白玉堂算算账了,天下可没有白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