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娇在偏厅一坐,就坐了一个上午。
待再见到赵柄时,他已经穿戴整齐,他的头并未束上去,而用一根带撩了一半系在背后,添了些慵懒的意味。
这是岳娇第二次见他穿便服的样子,一身月白色长袍在身,腰间一条同色镶金边的腰封。
他好像很喜欢穿白色的,上次在莲池也是白色,今日也是。
不过这颜色很适合他,比起他穿官袍时的严峻更添了一分清雅,端的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抱歉,让岳姑娘久等了”赵柄一踏进偏厅就先行开口道歉。
岳娇在他进门前就已经站起来了,见他先开口了,心中更惶恐了,赶紧见礼:“是妾惹得侯爷不快了,还请侯爷恕罪!”
赵柄欲伸手扶她,在指尖碰触到她的衣袖时,像触电一般指尖一颤。他动了动手指,将手收了回去,轻声道:“岳姑娘无需介怀,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他的问题?
岳娇只当赵柄是在说客套话,若真是他的问题,何须把她晾在偏厅这么久,明明是叫她来替他束的,结果也没让她动手。
这小侯爷看着温和好相处,心思还真是让人猜不懂。正好她也不打算再来侯府了,不若就借此机会请辞了。
她思量了一番后,低声开口道:“侯爷,既然府上目前没有夫人需要妾梳妆,那妾下次便不过来了,省的麻烦府中还得派人接送”。
她自认为这话说的完美,又客套又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且还是以侯府开支为出点,简直是完美的挑不出半分错来!
结果赵柄丝毫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反而皱着眉问她:“可是府上有谁惹得岳姑娘不开心了?”
“没有没有!”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害怕波及到别人,岳娇赶紧解释。
“妾是想着,侯爷每个月给那么大一笔月银,妾却好像没干什么事,这银子拿着有些不趁手。。。”
这话引得赵柄轻笑出声:“呵呵,原来岳姑娘是嫌活少!”
他看着岳娇的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明明似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却烫得她的心尖微颤,她垂下眸错开他的视线。
这侯府真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她怕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放着如此貌美的公子,谁能忍着不眼馋!
“实不相瞒,是妾要离开京城了!”
“缘何要走?”赵柄的声音压抑着,情绪没了刚才的轻快。
“侯爷也知妾来京城是带着家弟寻医的,现下大夫也看完了,家弟时日无多,妾只想带着他落叶归根!”
“如果岳姑娘需要,我可替你引荐太医,宫里的御医医术定比民间的大夫好得多!”他声音的很轻柔,好似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可若岳娇此时抬头看他,便能看见他的双眼泛红,眼中水光粼粼蓄满了泪水,彷佛下一秒,眼泪便会决堤而下。他的神色悲哀,好似遭遇了悲痛至极的事情。
岳娇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轻轻的摇头:“妾谢过侯爷的好意,妾已经欠了侯爷很多了,不愿再麻烦侯爷了!”
她话已经说到此了,再挽留便是强人所难了。
他强压着喉咙间的嘶哑,努力不让她听出半分不对。
“不知岳姑娘何时启程?我遣人送你们一程。”
“不日便启程,侯爷公务繁忙,便不劳烦侯爷了!”
她不愿他相送。。。
是自己哪里做错,惹她厌烦了吗?
赵柄低头,几滴晶莹的水珠终是挂不住自眼眶滴落在地,在灰白的大理石地砖上绽开。
“那便祝岳姑娘此去一帆风顺!”
“借侯爷吉言!”
今日侯府举办赏花宴,来赴宴的客人已经6续来了。
赵柄先岳娇一步出了偏厅,留了一个丫鬟送她出府。
岳娇跟着丫鬟出了主院走向前院时,迎面走来了一行人。
远远瞧着是一群女子,领头的女子身着红衣,行走间步履欢快洒脱,没有其他女子那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