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会。
群臣毕至,唯独赵王偃不曾来。
虽说这朝政是丞相说了算的,但平时赵王还是会来上朝的。
众人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大王怎么没来?
李斯等人则是面色平静,他们明显知道赵王今天为什么没来。
“太后驾到!”一名寺人高声呐喊。
群臣怔了怔,随即一同起身见礼。
韩乐差不多有一年不曾来上过朝了。
今天太后居然突然来上朝,这让众臣心里都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韩乐身着一袭典雅华贵的褐色礼服,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般闪耀夺目。她步履轻盈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缓缓坐到了主位之上。
当她坐稳之后,轻轻抬起头来,美眸流转之间,散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整个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直视韩乐的眼睛。
韩乐扫视了一圈在场的群臣。
今日赵国的文武大臣来的很全,包括田单这种多年不上朝的老家伙都到场了。
不过有一个人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虞卿。
他知道今天赵王要被废,可又无力改变,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抗议。
目光从群臣之中收回,韩乐看向田秀。
田秀会意的站起身,说道:
“诸君,当今大王不行君道,本相欲废赵偃而立春平君,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话音一落,群臣一片哑然。
过了一会儿以后,只见一个身着褐色朝服的中年男子挺身而出。
此人腰间佩着剑,留着一把短须,他坐在文官队列。
田秀认得他,太祝赵信。
赵信对着田秀怒目而视,道:“大胆!当今大王乃是先王亲手选定的太子,国之正统,岂容你一句话说废就废!你当我赵氏公族无人乎!!”
他的话音一落,群臣都有一种惊讶、崇拜、畏惧的目光看着他。
田秀也微微惊愕,暗道:“想不到赵氏式微,竟还有忠臣。”
不过,群臣之中并没有人附和。
大部分人都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不再说话。
赵信环视左右,顿觉不可思议。
这满座公卿是怎么了?
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田秀?
但事已至此,赵信自知已无退路,他看着田秀怒喷:“先王命你为辅大臣,你就是这样来报答先王的吗?”
田秀缓缓起身,直视着赵信的目光,说道:“先王曾许我有废立之权,我今行事正是为了保全先王基业,何谈辜负先王?”
赵信大笑:“田秀,休要巧舌如簧!你田秀之心,赵国谁人不知?你把持朝政,囚禁大王,劫持太后,篡逆之心昭然若揭!”
田秀同样大笑:“秀自问担任丞相以来,每日勤于政务,不曾有一日懈怠。每遇国家大事,也与诸君商量,从不敢擅专。囚禁大王,更是无稽之谈。至于劫持太后嘛?”
田秀把目光看向韩乐,接着说道:“你问问太后有没有被我劫持?”
赵信也把目光看向韩乐。
只要太后这时候说一句,自己被劫持了,田秀就坐实了反贼的名号。
就算以后他篡位,也洗不清反贼恶名。
群臣也都把目光看向韩乐,想听太后怎么说。
群臣的注视下,韩乐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