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燕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皱眉道:“怪不得你今日非要去花圃,早知道宇文厚德要去?”
顾朝北嘿嘿笑了两声:“娘子聪慧。”
沈归燕不赞同地道:“你们男人怎么算计是无所谓,莫要打江雪的主意。她遇人不淑已经是悲惨,就让她在这里安心过日子吧。”
“谁要算计她了,娘子尽管照顾好她就是。”顾朝北撇嘴道:“你为什么总是将我想得那样坏?”
因为看起来就不太好啊,沈归燕叹息。
“太子府里进的歌姬好像要封侧妃,但是皇上皇后都不同意。”顾朝北转了话题:“六皇子一死,太子就变得真性情了,大概是没什么顾忌了,所以有些任性,非要立那歌姬。”
沈归燕道:“歌姬出身低贱,自然入不了皇上皇后的眼。但太子若是真心喜欢,立为侧妃也没什么不妥。”
“喜欢?”顾朝北轻哼了一声:“也就是他位子稳了才敢因着喜欢来做事。江山要是没定数,你看他敢不敢立侧妃。”
他说的是实话,如今没了威胁,皇上又染病,太子是越猖狂了,隐隐已经有了这江山之主的架势,殊不知皇后还在上头虎视眈眈呢。他已经劝过,觉得那歌姬是暂时不立为好。然而太子不听。
这还是他头一回觉得这主子不太可靠了。
因着女人动摇江山大业的人,哪里能成什么大事?
沈归燕看着顾朝北这脸色,挑眉问了一句:“相公觉得,这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自然是江山。”顾朝北道:“江山非一人之业,一将功成万骨枯,哪里就能一人任性而毁之?”
沈归燕点点头,他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是帮人做事的。
只是她有些庆幸,还好他们只是寻常夫妻。
接下来几天,宇文厚德天天往丞相府跑,乔装打扮,每次都走后门掩人耳目。顾朝北会放他进北院,却不会让他见韩江雪。
韩江雪也是与这夫妻二人统一战线了,说不见就不见,哪怕她惦记,也不服软。
于是第五天的时候,宇文厚德终于找顾朝北说好话了。
“好歹也曾同僚一场,帮个忙吧?”宇文厚德道:“我们夫妻这样闹下去,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
顾朝北别的不会,最会的就是交朋友了,特别是酒肉朋友。当即就拉着宇文厚德去醉花阴了。
“女人么?哄哄就好了,只要你以后不再与那人往来,她再大的气也会慢慢消了。”顾朝北道:“到底还是自己的妻子最好,看看这下头的女人,有几个会对你用真心?不都是冲着你的金钱地位的。”
宇文厚德苦笑,几杯酒下肚子,忍不住说了心里话:“我是没经起诱惑,那小妖精实在磨人。不过现在反应过来,那也是个趋炎附势见高踩低的,如今达了,也就扶我一把,之后再不肯理会我了。”
顾朝北挑眉,笑道:“怕是你惹了你的小情儿不开心,人家才不理你的吧?”
“哼。”宇文厚德道:“她害得雪儿离开了我,又卷走我好几年的俸禄,要不是看在给了我点好处的份上,我才不会轻易放过她。”
顾朝北抿唇,笑着饮酒。宇文厚德这个人,他是想收拢过来的。两杯酒就打听了一半事情,收拢过来之后还得好生谈谈,教育一番,要不然就太蠢了。
至于怎么收拢,他有燕儿那里的王牌,再稍微下点功夫就可以了。
隔天顾朝北就上报太子,说宇文厚德与宇文将军关系僵硬,恐非已方之人,虽不必排斥,但也不可重用。
他说话,太子还是会听的,没几天,宇文厚德就被收回了一半的兵权,廉将军也待他不是很亲近了。
宇文厚德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于是跑去问寒露。
寒露正忙着勾引太子,哪里有功夫搭理他,只说帮他已经帮到了,以后两人再无关系。
过河拆桥?宇文厚德大怒,当即与寒露闹了一场。
“他是个什么东西?现在不过是小小的副将,也该与我来叫板?”寒露气得不轻,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摔东西。摔完之后忍不住又想起宇文厚德的话:“我能扶你上来,手里还有你的把柄,叫你身败名裂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就知道不能留了把柄在人手里,如今正是立侧妃的关头,她怎么能叫这个人给毁了去!
眼里起了杀意,寒露定了定神,出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