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安歌,必须如铜墙铁壁一般,不能受任何外界打扰的为他所用。
“你想得到左曦怜?”皇上觑了眼令安歌,尤其在“左”字上加重了读音。
这是在提醒,令安歌想要的女人,是左大将军的女儿,是皇上的棋子。
令安歌没有惶恐的请罪,只是眼神有些柔和下来,认真的说道,“是。”
皇上的眼里有些许冷意。
“你要明白,不是朕无情。”皇上语气微冷。
只是一句话,令安歌便明白了皇上在想什么,在担忧什么。
“臣当初对皇上说过什么,就一直是什么,不会改变。”令安歌淡漠的说道。
虽然没有那恭敬,却也没有因皇帝的不悦而拘谨和不安,这样态度的令安歌反而让皇上放下心来。
皇上拍了拍令安歌的肩膀,朝外走去。
令安歌眼里似乎毫无感情,却想起十年前,眼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是他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一直这样跟了十年。
令安歌跟着皇上走出大殿,殿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令安歌微微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很久已没有想起的记忆。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瘦弱的孩子,没有亲人,任由他人践踏在脚下。
那一天,他滚在泥地里,一群身着华服的刺头青们大笑着,以欺辱他为乐,他木然的脸贴在肮脏的泥水里,眼神空洞。
人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一声马蹄嘶鸣,一个男子下马,黑色金边的靴子停在他的面前。
“就这么甘愿着?”男子冷然的问道,声音略带磁性。
令安歌消瘦的脸颊上,空洞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什么甘愿不甘愿,没有任何追求的人生,没有任何乐趣的人生,谈什么甘愿。
“不甘愿,站起来跟我走。”男子说道。
令安歌目光渐渐聚焦,他竟爬了起来。所以,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甘愿的吧。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令安歌转脸看着男子漠然的侧脸,机械的跟着他身后。
马行一日,他跟着骑马的男子后面,脚步未停。脚底的疼痛和磨出血的伤口,似乎麻木了,他感觉不到疼痛。
然后,男子将他置于府中,狠绝的训练。
“只有自己,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男子阴冷的脸,对他没有丝毫留情。
生死间徘徊,只一年,他便脱颖而出。
“只有自己,能证明自己存在。”男子眼里闪着野心的光芒,令安歌忽然被这光芒收服了。
然后男子成了皇上,令安歌一直看着他,看到他想要什么,然后去得到什么,看着他权倾天下,令安歌似乎看到了生存的意义。
“如何?”皇上登基的那天,坐在龙椅上,盯着他问道。
“一生追随,愿为所用。”这是令安歌的承诺。
从此他便追随他,不离也不弃。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让他重新选择,让他恢复人的尊严去搏斗,让他看到人是怎么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让令安歌感到满足,让他有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一直以来,他以为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从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他,他冷然而无情,所以也无法撼动。
直到怜惜的出现,令安歌灰色的内心忽然开出一丝明艳的色彩,这丝明艳逐渐璀璨,到了让他不舍的地步。
人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
令安歌又想起十年前那个问题。
这一次,令安歌似乎才真正现自己存在的价值,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去追求的快乐,这种隐隐约约的欣喜,让令安歌无法割舍。
所以,他是绝不会放弃的,不管怜惜是什么,他都不介意。
令安歌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御刀,面无表情的眼眸里竟闪过坚定和柔情。≈o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