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已经乱成一团。
澜之云身死的事情确定,淑妃已经处于半疯状态,不仅是失去一个儿子,同时也是失去了今后的依靠。
令安歌手里拿着一只玉瓶,除了刚开始那六枚丹药是加了洗髓丹,后面的几瓶丹药,都是他寻访来的秘法,这种丹药能让人无比兴奋,精神亢进,感觉不到疲累,但是一旦耗尽了身体,那便是一日如山倒,一日毙命。
明日就是除夕了,以皇帝的体质,明天也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天的日子。
令安歌眼神淡淡的转动着玉瓶,将它交到齐公公手里。
齐公公端着玉瓶,一刻也不敢怠慢的给龙椅上伸着脖子等待的皇帝送去。如果不是顾及颜面,齐公公怀疑皇帝会亲自迎接出来。
皇帝拿到玉瓶,迫不及待的把丹药倒进嘴里,脸上一片舒爽的销魂神色,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类似成瘾的异常表现。
不多时,皇帝睁开眼睛,满脸喜悦之色,心中充满了希冀和欣喜,这样舒心的感觉,甚至让他没有了悲伤之情。
他看了眼跪在下面痛哭的淑妃,淑妃已经伤心过渡,不断的重复着,“皇上,你要替云儿做主啊……”
皇帝不耐烦的说道,“人死都死了,那就不要再提了。”
淑妃吃惊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那可是他的儿子啊,他竟没有一点悲伤吗?
淑妃心灰意冷,脑子里一片混乱,浑浑噩噩的朝外走着,喃喃自语的离去。
皇帝此时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去,把那些沉积的奏折都拿来。”
这一夜,皇帝都在不停的批阅奏折,没有一丝疲乏,这种不正常却被他当成了仙丹的神奇功效,在即将破晓的时候,奏折都已经批阅完毕,皇帝仍觉得意犹未尽。
“去,把李美人给朕叫来。”皇帝只觉得自己似乎不做点什么,他就会难受。
齐公公不安的看了眼皇帝,只觉得有些奇怪,但随即看到皇帝面色红润,皮肤光泽的年轻模样,也不再多想,立即去传了李美人进殿。
李美人想不到幸运之神就这样砸到她头上,娇滴滴的前来,使尽了浑身解数,想把皇帝伺候得服服帖帖的,但是她却没想到反而被皇帝折腾得浑身软。
李美人从没感觉这么舒坦过,餍足之后,带着笑意满足的沉沉睡去。
直到一声尖叫响起,李美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来伺候皇帝起身的宫女,正在惊恐的指着她身边,李美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却吓得魂都飞了,哭喊着滚到床下。
被子跟着滚了下来,露出皇帝七窍流血,瞪着眼睛的恐怖死状,整个身体惨白惨白的,已经是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来人……快来人……”宫女终于尖叫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狂奔出去。
皇宫在一日之间,被令安歌控制起来。太医确定皇帝是因服了毒丹,又纵欲过度,才一夜之间暴毙。
紧接着皇帝的丹药被查,参与搜罗药材的所有官员,全部被控制了起来打入了大牢,朝中瞬间空了一半,剩下的人称赞令安歌秉公执法,不畏强权,有些不明真相的官员也猜到了怎么回事,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
而李美人作为直接引起皇帝暴毙的‘罪魁祸’,被定死罪,且不能入皇陵。后宫妃子皆要随皇帝入葬,淑妃得到消息,内心再无希望,一道白绫吊死在意淑殿。
时下,澜之逸关押在天牢,澜之初公然谋逆,澜之云被杀,其他皇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而唯一一个站出来的皇子被群臣极力批判,不得已又退了回去。
为了稳定皇朝,令安歌代理国事,挑选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共同理国。
这一天是除夕,所有人却过得犹如地狱。一批官员被关起来后,朝都里涌冒出许多百姓,讨伐官员贪污剥削,占田霸女,更有团伙趁机作乱,策反民心,一时间城内大乱。
西路大军豹字军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以雷霆之势镇压了朝都里的反叛势力,朝都成被清理了一遍,除夕夜朝都城血流成河,不知道多少无辜之人在这除夕夜丢了性命,也不知道多少人蒙受了冤屈被打入大牢。
太阳重新升起,新的一年已经开始,朝都也变了天下。
在这一波动荡中,唯独公子府如风浪中的暗礁,风浪退下,仍然屹立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人能撼动。
国不可一日无君,令安歌自立为新皇,派人安抚百姓,对于冤屈入狱的官员家属重新审判,遭遇噩梦的人哪里还考虑事情真假,一致拥护新皇,得以特赦。
豹字军压在朝都城外,承认令安歌为新主,禁卫军自然拥护自己的主子,剩下的一些不识时务的御林军和护城军,统统被以反贼的名义全部处死。
只是上位了一天,朝都便在令安歌的掌控之下,听着底下高呼着万岁,令安歌一向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惬意。
原来,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这种掌控天下的感觉是这么令人着迷。
唯一让令安歌不满的是,公子府依旧屹立在他的地盘上,这是所有的事情中唯一的遗憾,不过,事情有缺憾才显得完美,不是吗?令安歌手指敲在龙椅上,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公子府里,牧安然对于新朝建立没有丝毫感觉,令安歌筹谋了将近十年,若不成功,他才是要怀疑的。
如今澜之初和怜惜没有回来,他们也只能守着公子府。
“牧公子,真的不需要派人去找吗?”百里离却有些着急。
“他们去左柏观悬崖,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就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牧安然温和的说道。
“可是,他们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百里离问道。
“如果他们出了意外,在令安歌登基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必定会同时颁布立后的事情,与怜惜一起迎接这最重要的时刻。”牧安然说道。
怜惜曾和他说过令安歌的野心,所以牧安然也知道令安歌对怜惜是一种怎样的执著,“可是他没有,所以怜惜和澜之初,必定还安然无恙。”
“况且现在公子府也没有被动,怜惜曾说令安歌会等她上门和他交易梧桐神木。”牧安然继续说道,“现在令安歌应该以为怜惜还在公子府,也许觉得是澜之初拦住了怜惜。”
牧安然不知道的是,令安歌不动公子府,现在暗地里却在公子府外布置了一翻。
“一个梧桐神木,加上一个公子府,足够换回你的心吗?”令安歌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缓缓的说道,“我的怜儿皇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