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无止境的争吵!
昨晚父母又吵架了,自从父亲迷上赌博后,这样的事情时常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然记不清了,只记得在不断的争吵中,她们从大别墅换到了普通的住宅小区的大房子,再到现在这座位于贫民区的不足六十平方的两居室小套房。
在这里,她已经住了七年。
好吵!
巨大的砸物声里传来了父亲的狂吼,母亲的低咒还有妹妹温尔芯尖利的哭声。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温尔雅感觉到头痛欲裂般,她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越过外屋,冲出大门,在关门时,从缝里挤出几声隐忍的“我们离婚!”
离婚,说了七年的话题。
温尔雅抱紧了臂,感受到了外面刺骨的寒风。
今天是小雪,就算南国温润的天气并不下雪,也足以冷得让人抖,更何况出来时,她连件外套都没有带。
站在肮脏不堪,污水横流的小巷里,她回家的方向,看到了晕黄的灯在夜中闪烁出朦胧的光。眼波闪动,灯光似也在摇曳,似乎在预示着他们风雨飘摇的家庭关系。
十九岁的她还没有做好父母分离的准备。
父亲几年的豪赌,输光了几乎所有能输的东西,公司、别墅、存款除了那套小房,她们什么都没有了。
外面的风好冷!小巷里连最廉价的路灯都没有,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好几次差点被污水坑所拌倒。
才过九点,这个地方的治安一点都不好,就算不太晚,外面也鲜少有人。
她能去哪里?
“姑娘,给点吧。”斜刺里伸出一只黑手来,挡在她面前。温尔雅吓得不轻,狂乱地跑起来,几次跌撞之下,她的鞋子早已跑掉了一只。
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丝亮光,灰白的墙壁上写着几个蓝色的字:打电话,八分钱一分钟。
摸摸牛仔裤袋,从里面掏出皱巴巴的几张钱,叠起来一数,十四块五毛。
这是她上周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今晚,暂且到同学兼好友的严嫣家凑合一晚吧。
在老板奇怪眼神的注视下,她拨下了严嫣的手机号码,里面传来了令人感到温暖的嘟嘟声。
她耐心地等待着,可电话拨过三遍都没有人来接。
“小姐,还要打吗?我们要打烊了。”店家早就等得不耐烦,已经拉下了半边卷闸门。
怏怏地摇摇头,她弯着身子从门下钻出,只听得哗啦一声,所有的光线都消失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