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汴梁出,若要西行,选择从外城西北面卫州门出行,无疑是多数人的是选。
正是春雨绵绵日,空气中尤带着湿意,悄然浸润大地。
雨丝中夹着股青草的沁人味道,轻抚面颊,春雨润物,这雨却正是农人们的最爱。
清晨的官道上来往行人并不多,偶有牛车行过,溅起一片泥泞,却让路人更远的避开了道路的当中。
一人蓑衣斗笠立于道旁的树下,手牵一匹已被打湿了毛的棕马,隐在斗笠下的眼神略显焦急,远远地望着城门通往官道的路上。
“得得”声响,一辆马车稳稳停在他身边,车内一人掀帘说道:“上车。”
这人双眼一亮,迅将马拴于树边,随手拿掉斗笠,抬腿便跨上车内。
车内一人微有歉意说道:“阿里木,让你久等了。”
“肖公子客气了,多次麻烦于你,阿里木代公主致谢。”操着不甚流利汉话的,正是回鹘公主夜利亚的侍卫阿里木。
“夜利亚昨夜已离开汴梁?”所谓肖公子正是赵娴。
阿里木忙点点头,双手递上一封夜利亚托他捎给赵娴的信。
昨日一战,赵娴轻松赢取李元昊,当时,战未结束,李元昊已俯认输,事后自是遵守承诺,放弃夜利亚。
本来嘛,对于李元昊来说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多一个或少一个也仅是个数字而已,并不如何稀罕。
唯一可惜的是他还未来得及品尝到夜利亚的味道,便得放了她。
只是夜利亚一回到居处,便收拾包袱,连夜离开汴梁,据说是要去甘州找自己父汗夜落隔。
而阿里木考虑到自己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怕保护不周全,便让哈斯护卫夜利亚先行离去,自己让人带信给赵娴,是以才有今日这等人的一幕。
“既如此,我会暗中派人护卫你们,另再着人带信给可汗。只是,李元昊曾见过你,万一被他现,便能猜测出夜利亚的身份。”赵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边上阿颜立时摸出一个包袱,递于阿里木,说道:“这里有一些易容物,你和哈斯乔装一下,一路上行走便安全许多。”
阿里木大喜,接过那包袱,忙不迭地道谢,这乔装之物于他们而言,却比那真金白银更珍贵许多。
他再次拱手称谢,说道:“此去甘州,前路漫漫,阿里木只盼回鹘早日复国,若有幸能再见肖公子,必与肖公子把酒言欢。”
见赵娴点头后,他不再多言,告辞跳下了马车,解开那拴着的马,一个跃身上马,立时向西疾驰而去。
正所谓世事难料!赵娴此刻哪里知晓,这与阿里木的一别,竟成永别。
哪怕是日后再见夜利亚时,也早已物是人非,结局更是让人意想不到!
车轮再次滚动,马车掉了个头,又向城里驶去。
汴梁东南处,这里是汴梁著名八景之一的“繁台春色”。
高伟的繁塔沐浴在丝丝的春雨中,显得气势宏伟,却衬得塔下的天清寺更为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