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硕疑惑地说“在部队不能谈恋爱吗?那些师长啊!军长啊!不都是部队上的人吗?他们不要说谈恋爱,连孩子都有了啊?”
烧火的老兵说“部队有规定,到了一定的级别可带家属的,黄二喜和人家不一样,他瞎谈,先不说他在部队里的身份,为了和人家姑娘谈恋爱,把部队里的枪带出去给人家看,还打了一枪,这怎么行?被人举报了,一查,少了一颗子弹,给他处分算是讲情面的,按理要直接清除部队,追究他刑事责任。”
转眼间,二十多天过去了,大家对部队生活都有些熟悉了,连走路时,两只手臂也不乱甩了,都是一左一右的甩,都像个当兵的样子。连长看着十分高兴,表扬了各个排长,排长被连长表扬了,一高兴也表扬了班长,班长那天对班里战士们很温和,大家都高兴。
这时,大家都懂得追求进步,纷纷写起了入党申请书,虽然比王勇晚了许多天。
王炸嫌弃自己的字不好看,为了给组织留下好印象,偷偷叫牛硕给他写入党申请书,牛硕当时也没想,一口答应。
大家的入党申请书交上去后,没过几天,连长把牛硕和王炸叫到连部。
连长和指导员都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了两张入党申请书。
连长从桌子上拿起那两张入党申请书,在两人面前晃晃说“你们俩说说,你们的入党申请书是怎么回事?怎么字迹一模一样?”
牛硕听连长这么说,才知道,原来入党申请书要自己亲自写,连忙说“连长,我们不知道,入党申请书要自己亲自写。”
指导员听了点点头说“你讲的有道理,这个是我忽略了。”
王炸问“指导员,入党申请书一定要自己亲手写吗?”
指导员思考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是一定要自己亲手写,比如,有的战士不识字,要入党,怎么办?就让别人代写,还有一些特殊情况,入党申请书不用写,也可以申请入党。”
王炸听了,原本紧张的表情露出了笑脸,王炸说“那我们不会被处分吧?”
连长笑着说“处分什么?你以为处分随便就给的。”
指导员说“这个不给处分,也不提倡,入党要端正态度,不要搞一些虚假的东西。”
两人出了连部,王炸对牛硕说“对不起,连累你被连长和指导员批评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入党。”
牛硕说“没关系,应该不会影响。”
自从交了入党申请书,大家都开始表现了,王炸要给别人洗衣服,也洗不上了,人家都主动洗了,不表现也不能让别人看着落后,什么是落后?你连衣服都不洗,不是落后是什么?
打扫卫生实在是太难抢了,扫帚就一个,食堂就那样大,宿舍被大家扫的几乎要脱皮了,但是,没扫的人还会说“你们看看,这宿舍多脏,我来扫扫。”
大家的关系紧张起来,因为总不能一起进步,但是你要进步,我也要进步了。
天没亮,就睡不着,有人在你脑袋边上扫地,出沙沙地响,有些时候,还把熏蚊子的蚊香弄灭了,搞得宿舍里来了一大波蚊子,沙沙声刚结束,嗡嗡声就传来了。
一段时间后,大家都睡眠不足。
这时,班里要确定入党积极分子,能当上入党积极分子,是个人进步的积极表现,所以人人都想当入党积极分子。
可连部文件里规定,一个班只能确定两个名额。
班长以前说过,让王勇当骨干,说话也算数,就让他当了。还有一个是牛硕,因为牛硕是副班长,副班长都不是积极分子,谁是积极分子,牛硕的积极分子是无可争议的。
问题是王勇当了积极分子,也不是一直当,随时可能被刷下来。
这样王勇就和全班战士竞争,
他要抢在别人前面扫地,抢着打扫连队的厕所,打扫食堂的卫生。跑操要比班里其他人先跑到操场上。
要是那天王勇没办到,就有人说“这怎么行,怎么积极分子不积极了,还能不能干啊?”
有一天夜里,王炸主动去给别人站岗,一个人站了一夜岗,自己不休息,让同志们休息。第二天,大家都说“王炸做实事,应该当积极分子。”班长听到这话,说“大家继续加油,谁都有做积极分子的资格。”王勇憋得满脸通红。
王勇见到大家这样挤兑他,很难过,又找到牛硕,和牛硕诉苦。他告诉牛硕,其实他并不想入党。
刚入伍,收到他爹写来的一封信,是他爹托人写的,信写到他妈生病了,村里同龄人好几个结婚了,他妈心里急,已经给他物色对象了。有一个同意了,但是对方有一个条件,让他在部队好好干,人家什么都不要,就要他在部队入党。
他自己都没有见过那个姑娘,也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样子,谈不上喜欢。他这样拼命表现想入党,都是为父母。
牛硕听了王勇的话,想起牛晓贵,也不知道他在家怎么样,写了信回去,牛晓贵每次都回信,都说家里一切安好,估计也是报喜不报忧,怕自己担心,现在,看着王勇这样拼命,是为了父母,牛硕内心只有同情。
牛硕安慰王勇说“你现在还是积极分子,怕什么,只要坚持住,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他们眼睛都是雪亮的,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听了牛硕的话,王勇不像刚才那样焦虑。对牛硕说“谢谢你,牛哥,听了你的话,我心里敞亮多了。”牛硕说“大家都是同乡的,又是同村的人,客气什么?”
过了几天,一天夜里,尖锐的集合哨子响起来。
大家立刻坐起来,黑暗里,大家抱怨,怎么又搞抓敌特,抓了十几次,一次没抓到,正当大家乱糟糟的,忙着穿衣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