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夕昴方才晕了,听到叫声睁开眼,“怎么了,什么事?”他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心口和肩上一阵疼痛,叫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望见自己满身是血,吓了一跳,“我还活着吗?”
景樽和阿酌也不太确定。
他纵然还活着,也不应该这么的……有精神。
[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阿酌忧心。
景樽倒觉得不像,他轻轻碰了一下那还刺穿着孟夕昴的箭。
“疼疼疼……”孟夕昴龇牙,“大师兄,我确定我还活着,你赶紧帮我把箭拔掉。”
景樽点头,再在那心脉处加了一道防护,点指端火在伤口周围烧了一烧,继而猛地一抽。
孟夕昴的脸瞬间苍白,惨叫一声后便要去咬自己的手,阿酌眼疾手快,将自己手背递过去,那痛楚的人一口咬上去,立时有血滴下来。
景樽没来得及阻止,只能尽快拔箭,待第二柄箭取出,孟夕昴已痛得晕了过去。
处理好伤口,两人将他送回房间。
景樽又探了好几次心脉,确定他没有生命之危:“那箭凶煞不是凡间之物,它刺中的伤口,用灵力没法修复,只能这样治疗,按理说二师弟心口被刺穿,是凶多吉少的,他倒是福大命大,但着实奇怪。”
阿酌在旁思量须臾,暗道:[难道说,主角是不会死的?]
景樽疑惑抬眼。
阿酌又想:[这也是主角光环吧,主角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受了多重的伤,哪怕是违背生理常识,作者也不会让他死,反正,总能找到理由圆过去。]
景樽低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心想:这要怎么圆过去呢?
阿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主角都是天选之子,身体往往异于常人,这样的伤没死,常见解释就是心脏长偏了,甚至还有可能长在右边。]
但不管什么理由,所幸人无碍,看守到半夜,孟夕昴睡得沉,两人便走了出去,原是该各自回房,景樽推门的脚步微顿,略一思量,跟着阿酌进了他房间,没有多说,轻轻抬起他的手,看那被咬伤的痕迹,微微叹气,以掌心覆上去。
阿酌的手抖了一下,景樽抬眸:“别动,马上就好了。”
丝丝流光在手背涌动,那伤口但觉清凉,很快疼痛减缓。
景樽在帮他疗伤的时候,顺道把小镇上的情况说了一说:“我已将他们各自封印于家中,没有危险。”
阿酌想起画妖也说过这些,惶然一惊:“那画妖对当时情景很清楚,他……那时必定在你附近。”他出了一层冷汗,[师兄在明画妖在暗,还好还好,师兄没事。]
景樽没吭声,画妖当时若在,他是可以察觉到的,至于对方为何知晓自己所遇之事,那只是因为颜双红画的本就是他,两人冥冥之中有特别的感应,他看到的,画妖能看到,乃至他所思所想,画妖也能清楚一二。
可这种感应并不是相互的,诸如现在画妖跑了,他不知往哪儿追。
但左右人会亲自来找他,画中人想成真,自是要干掉他这个原身。
他且等待,但也有些疑问:“我的结界他应当是进不来的,你们……开门了?”
阿酌面有愧色:“我们担心你,也担忧其他人,商议着一人先出去看看,对……对不起。”
他在这不苟言笑的人设下,说对不起很是不习惯,但必须要说。
“不要紧,你们没事就好。”景樽的目光往下瞥了眼,又迅收回,“鲛人鱼尾攻击力很强,你以后可以试着多练习一下。”
“嗯。”对方点头,又道,“那画妖变成了你的模样,实难区分。”
“哦。”景樽心虚转身,那不是变成了他的模样,而是本来就长得相同,对方又了解他,学他的举动言谈,的确叫人分辨不出,而方才一见,又看他能力斐然,把自己的本领也学了□□分去。
倒是之前低估他了。
“没事,明天我去找他。”他思虑一番,“若他还冒充我,你可看他手腕,他没有落月峰师徒印。”
阿酌坐下倒了一杯茶,低声道:“我和你一起……我不拖后腿,若是有受伤百姓,我可以在后面帮下忙。”
“不必,那些百姓……”景樽想起那个被撕咬的孩子,轻声一叹,“不好看,你不要去了。”
阿酌杯中水不小心洒落:[大师兄为何跟那画妖说的话相同?]
相同?
景樽回身,坐在他对面。
是了,对方是知晓他所思所想的。
那么,那个家伙在这里呆了多久,他还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他蹙眉,试探问道:“他变成我的样子,没有……怎么样吧?”
“没有没有,没有对我怎么样。”阿酌连连摆手。
“嗯?”景樽倒不是问对他怎么样,他还没往这方面想。
“真没有。”阿酌又重复,轻轻抚了一下脖子,[只不过差点被他亲上。]
“啊?”景樽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啊。”阿酌狐疑抬眼,“怎么了?”
“没事。”景樽重又坐下,捏了捏手腕,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把那画妖给找出来,然后把他揉成一团放在脚下踩。
阿酌点点头,因为方才的思绪,又想及昨晚错把画妖当成师兄,不免脸红,心中无端杂乱,[只可惜,他说我是他心爱之人,却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