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折翡垂着眸子,不知在思索什么。
拐杖落在地上,出规矩的声音:“死老婆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跑到我这里干嘛?”
初桑从沉默中抽回思绪,头上金铃叮叮作响:“还不是来帮忙收拾你的烂摊子。”
莲生一脸无辜:“这可冤枉我了,小老儿踏踏实实卖个药,不管医死医活,不和阎王爷作对,哪里来的烂摊子?”
“呵。”初桑白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俏俏来到这里,你会不知情。”
莲生打着哈哈,捋了捋胡子:“我瞧着你也不是太喜欢那楼折翡,为什么要阻止俏俏?”
“谁说我不喜欢他了?”初桑拨了拨头上的金铃,扬起唇角,“白白喜欢的人,我自然喜欢,难道你不喜欢?”
莲生被噎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两个字:“喜欢。”
隐于树下的楼折翡扬了扬眉,莫名有点想笑,这莲生也是有意思,满脸透着不情愿,还要说喜欢。
初桑沉默了一会儿,敛了笑:“姑息只会养奸,俏俏心思不正,若是纵容她一次,势必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落枫谷里容不得这样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就算我没有出手阻止,你也会救下楼折翡吧?在白白的事情上,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莲生两手拄着拐杖,将她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相信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生了改变。
初桑很快就离开了,莲生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他和初桑差不多高,明明是风烛残年的面貌,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少年感。
莲生盯着屋子的窗户,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
—
姜白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和落枫谷里的长老打过招呼后,就带着楼折翡登门拜访了。
楼折翡是不太情愿的,能躺平为什么还要努力?
他并不想学习所谓的占卜算命,在他看来,学这些最后就会变得和凤三一样,走上忽悠之路,成为大忽悠。
“我脑子笨,学不会的。”
“我领悟力太差,肯定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会给你丢脸的。”
“我没读过书,还不识字,怎么能学会卜算?”
……
楼折翡试图挣扎,绞尽脑汁贬低自己。
姜白捏捏他的手,笑得一脸和善:“阿翡是不是紧张了?”
楼折翡:“……”
“不用怕,我们今日就是过来逛逛的。”姜白好笑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不感兴,那就不学,我又不会逼着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