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是挺猛的,他还没打算教到那一步,就提前想上了。
楼折翡倒不介意姜白惦记自己,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能打他的主意,唯独姜白可以,这是他给姜白的权利。
当然,惦记归惦记,说白了也仅限于心里想想。
“之前不是说了,半个时辰后再来欺负我,这都一百多个半个时辰了,阿白该不会想赖账吧?”
“可,可我不会……”
那本书太荒唐了,他虽然心里火烧火燎的,但手上这根带子,却是拉不开的。
不忍心,也舍不得。
摘星楼的红纱是冰蚕丝织成的,楼落成之日挂上了,几百年没摘下来过。
冰蚕丝,顾名思义,触感冰凉,垂感也好,经风吹拂也不会张扬地飘起来,偶尔荡开一圈红色的涟漪。
姜白靠着围栏,被红纱扑了一脸,冰冰凉凉的触感令他心里的燥降下了些许,找回一点意识:“我不会,那书上说的好像不对。”
楼折翡莞尔。
小傻子太实诚了,现在还没弄明白那书上画的是什么呢。
“我教你好不好?”
“嗯?”
这话说出来,楼折翡自己都想笑,跟哄骗小孩子似的:“我教你……怎么欺负我,好不好?”
姜白那点冷静全被他这句“好不好”搅散了,跟个呆头鹅一样,只知道盯着面前的人。
楼折翡手上用力,粗糙的指腹捻着他颈后的皮肤:“问你话呢,说好。”
他懒得等答案,既然姜白有贼心没贼胆,那他就借几个胆子给他。
反正他活了两辈子,杀穿过魔界和正道,捅破过天,最不缺的就是胆子。
姜白一身娇生惯养出来的皮肉,只觉得脖子火辣辣的:“……好。”
楼折翡往后一靠,倚着柱子:“过来。”
他骨子里就是强势的,习惯于号施令,习惯于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谁能受得了这样的人?
姜白能。
姜白偶尔迟钝得厉害,完全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像是天生与楼折翡契合,能接受、能包容他的一切。
楼折翡大多数时间不爱花心思想太多,他嫌烦,他那点耐性只够拼凑得出一个结论——姜白克他。
两种不同的表述方式,但无论哪一种,都证明了姜白的特殊。
楼折翡活了两辈子,几百年,看过的人事物太多了,独独不懂什么是特殊。
姜白的出现,正好填补了他的空白。
他像是天生就将心里那块地封得严严实实,花了几百年整理干净,一点点弄成合适的样子,然后送给花了两辈子才遇到的小凤凰。
楼折翡低下头,魔界昏暗的夜幕在他眼睑上打下一层隐藏着疯狂的阴翳:“闭上眼睛。”